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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2 / 3)

直垂着头,仿佛没瞧见两人的眉来眼去。

用过膳后,谢今澜又多说了些关于百景图的见解,让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许商延又有些激动,甚至跟着谢今澜一同去了偏房。

云玳攥住要跟上两人的东南,叹息道:“东南,你劝劝表哥,让他莫要聊太晚了,阿延这两日睡的不好。”

东南忍不住道:“姑娘便不关心世子吗?”

眼下,他都有些替世子难过心酸,“世子身上还有伤,姑娘便不曾想到让世子早些歇息,让许公子莫要多打扰吗?”

“表哥身边不是有你看着吗?轮不到我来担忧的。”云玳不在意的笑了笑。

“属下觉着……姑娘的心是偏的。”

云玳莫名,却又理所当然,“可人心都是偏的呀,众生平等的那是佛,可我不是佛,你也不是。”

还未走远的谢今澜与许商延都听见了二人的谈话,与谢今澜没什么情绪的神情相比,许商延则心里暖暖的,如沐春风的温润模样,煞是惹眼。

“表哥,我们改……”

“你可曾见过秋雪?”

谢今澜嗓音极淡的打断了他的话,“河东裴家的裴先,平生最后一幅丹青,便是为埋骨在战场的将士所作的秋雪。”

“秋日无雪,那不过是裴先心中的哀泣,见过那幅丹青的人,有说那是裴先望将士死得其所,没有冤屈。也有人说,死在战场上的人连一卷草席都没有,画中的那场雪,便是在给数万将士草席裹身,让他们去的安稳。”

许商延神往道:“可是这幅画,被收藏在了宫中,想来平生都难得一见了。”

“那画确实被裴家献给了圣上,可是如今嘛……”谢今澜笑了笑,“谁说在圣上手里了。”

“表哥的意思是……”许商延呼吸停滞一瞬,想到一个猜测,不由得睁大了眼。

东南看着方才已经失了兴致的许商延再次热切起来的目光,心中喟叹,世子果真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他就说为何离京还要带上那般多无用的行礼,原是在这儿等着。

偏方烛火通明,云玳洗漱好回来时,瞧见窗棂前透出来的两道身影,颇有些无奈。

她原本还怕许商延过于直白的性子会惹的谢今澜不悦。

眼下来看,二人还当真互引为了知己。

若不是她今日奔波有些累了,她也想去凑个热闹,毕竟如今的谢今澜可比从前好说话,说不准她还能偷偷再学些东西。

云玳在屋内给许商延留了一盏灯,将谢今澜送的那匣沉木刮下来一些制成了熏香放在桌案点燃。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屋内,云玳不再等他,自个儿爬上床榻,将薄被搭在腰间,合眼入睡。

沉香有凝神静气的作用,云玳原本睡的极其安稳,直到月亮高挂时,她才忽然察觉到身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床沿凹陷,应当是有人坐下了。

可她眼皮沉得厉害,长睫像是黏在了眼睑上,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儿。

男子坐在床榻边微微侧身看着她,云玳伸手攥住他的衣袖一角,朦胧道:“还不……歇息吗。”

许商延并未回应她,反而替她将滑落至胯间的薄被往上提了提,替她掖好被角。

忽然间,隐隐还能看见光线的双眸被人用手虚虚的捂住,一片漆黑。

“我看不见了。”她小声喃喃着,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

在她最后的清醒消散之前,她隐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与屋内格格不入的清荷香飘进鼻中。

云玳忍不住想,许商延在那边待了这般久吗?久到回来时,身上都沾染了谢今澜的味道。

日头正大, 麻雀停在荫蔽的树枝上乘凉,散落在地上的月桂散发出阵阵清香。

云玳捡了些尚且完整的花瓣放在竹篮中清洗后晾晒,待晒干后能做些酒酿与糕点。

做完一切后, 她才放下衣袖,敲开偏房的门。

开门的是东南, 他往内看了一眼,“姑娘,世子还在歇息。”

云玳瞧了一眼天色,国公府的规矩向来重, 府中众人平日里天不亮就得起身, 谢今澜因要上衙, 起的更是比旁人更早,可今日却破天荒的睡过了头。

云玳不由得想起自个儿起身时,许商延也一幅困倦疲乏的模样。

“他们昨夜聊什么了?”

东南耸耸肩, “属下也不知, 但许公子回房时已经很晚了。”

昨夜许商延回来时她似乎醒了一瞬,原来那时已经半夜了啊。

“姑娘昨夜休息的如何?”

云玳笑着抬手揉了揉脖颈, “那沉香木当真好用,昨夜我睡的很沉, 身子都清爽不少。”

“那香料日日用,效用最好。”

“知道啦。”

云玳往里瞧了一眼,“表哥还在休息的话,那我就先去书院了,今日麻烦你……”

东南连忙打断:“属下还有要事,换药还是姑娘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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