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尘道:“我没听过别的曲子,但你弹得很好听。”让他想起沐云轩旁边的那片竹林,竹叶被微风拨动时发出的飒飒轻响。
挽秋对晏归尘的身份更好奇了,她道:“那位带扇子的爷是位出手大方的,小郎君的剑看起来也价值不菲,奴家还以为你们二人是兄弟或好友呢。”
晏归尘轻轻抚摸螭吟剑的剑鞘,眼眸低垂,神情柔和:“这剑……是别人送的。”
停顿两秒又道:“我与那人也并非兄弟好友,我只是跟着他。”
挽秋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心中升起某种猜测,跟着他……跟……
哦……原来这小郎君同自己一样,也是不得不委身于他人的笼中鸟罢了。
挽秋久陷风尘之地,看惯了男男女女之间的各种纠葛,自然也是知道龙阳之好的。不仅知道,她们芳菲尽里其实就有小倌,专供有那方面喜好的客人取乐消遣。
她看向晏归尘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怜惜,不过看他的表情,倒也不像完全被迫,于是试探着问:“跟着那位爷,是你自愿的吗?”
晏归尘疑惑地看着她,她补充道:“便是送你剑的那位……”能收到这样名贵的剑,小郎君应该挺受重视的吧?
晏归尘:“嗯。”
除了师兄身边,他无处可去。
挽秋又问:“他待你好吗?”
师兄待自己好吗?
第一次有人问晏归尘这个问题,他眨了眨眼睛,不能立刻回答上来,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点点头:“嗯。”
至少现在是很好的。
挽秋闻言艳羡不已:“真羡慕你,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受宠,不像我……除了弹琵琶什么也不会,只能在苑里头被老爷们挑来挑去,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同他们过夜。”
意识到自己顺嘴说出了心里话,挽秋慌忙往门口看去,见房门闭得紧紧的才放心下来,红着脸问晏归尘:“小郎君,你的那个……在床上对你也一样好吗?他会弄疼你吗?”
床上?
晏归尘顺着她的话回想,床上……似乎每次师兄为他疗伤,都是在床上。于是他认真点头:“嗯,他……很好,疼是难免的,我能忍。”
果然,男人都一样,平时装得再好,上了床便原形毕露,这样漂亮的美人也下得去手折腾!
挽秋秀眉蹙起,以过来人的口气传授经验:“忍是没用的,你越是忍,他们便越想让你疼,直到你再也忍不住为止。在床上你得主动,只有让他们满意,让他们高兴,他们才会收手放过你。”
晏归尘发觉自己有些听不懂了,愣愣地道:“主动?”可师兄并未受伤,他要如何主动?
挽秋几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哎,你真是个木头美人,我们这样的以色侍人是不假,可也不能只靠着容貌便想高枕无忧了吧?最重要要的是会讨人欢心,这样即使日后色衰而爱弛,好歹还有昔日情分在,下场不至于太凄凉。”
不等晏归尘回答,她忽然起身:“你且等着,我有东西给你。”
琵琶被扔在一旁,房门打开又合上。晏归尘不明白,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对方为何要给自己东西?
过了一会儿挽秋回来了,手里拿了本小册子,神神秘秘往晏归尘手里一塞:“这可是好东西,好好看好好学,有大用处。”
那册子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书页有些泛黄,皱巴巴的,像是被人反复地细致翻阅过许多次。
封面上排着一列飞扬的行楷,笔锋凌厉,入木三分。晏归尘逐字辨认。
“龙阳……十八式?”
分别之后,楚青檀与萧声一路东行,趁着夜色来到王麻子家附近,却没想到此处是与预想中截然相反的热闹,门前贴着红双喜,大红灯笼高高挂,地上鞭炮的碎屑绵延出老远,院中传出宾客和主人家你来我往的贺喜之声。
“老王你可真是好福气呀,娶了殷家的小姐做儿媳妇,祖坟冒青烟啦!”
“不消说别的,我看着光是那嫁妆都有好几大抬,哎呀,你们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嗐,瞧你们这说的,难道我们王家聘礼给的还少吗?都是亲家,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这边王麻子和宾客们逢迎扯皮,那边一对新人端着酒杯挨桌敬酒,王家人脸上都是笑意洋洋,全然看不出家里不久前才失踪了个女儿。
这场婚事办得张扬,新媳妇又是殷家女,很是给王麻子长脸,他提起的嘴角就没放下过,喜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很快醉得昏天黑地。
楚青檀隐匿在院中那颗巨大的槐树上,想起不久前燕华说王麻子家境一年不如一年,说好的婚事也快告吹的话,话中描述情景,显然与他现在亲眼看到的完全不符。
燕华没有必要撒谎,他提供的消息乃是失踪案刚发生时调查到的,也就是说,在这六天之内,王麻子家得到了一笔不小的收入,且来源不明。
其中显然有古怪,且很大可能与王霜儿的失踪有关。
楚青檀拍了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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