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已经答应你接受传承,为什么你还要做这些事情污蔑我?”
大祭司:“你是答应了,可你接受传承是为了谁你自己心知肚明。三年了,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我让你离开修真界,回到妖族走你该走的路,可你却于小情小爱之中泥足深陷,难以自拔。有时我甚至都怀疑若是那人说要杀你,你也会笑着替他递上刀子,没有半点怨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了自己,所以趁这次的机会回到妖族吧,对那人死心,彻底断了与人族的联系,你也能少吃点苦头。”
“你这样做才是真的毁了我!”晏归尘红着眼大喊,他很少有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此时任谁来都能看出他的惊惶崩溃,失去师兄的代价实在太沉重,他光是想想都难过到几乎窒息。此刻他的心中充满恨意,恨大祭司将他逼上绝路,恨自己没有早点察觉对方的意图,更恨这个两族对立的世界,生生在他与楚青檀之间划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是,我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想接受什么狗屁传承,若不是你以师兄的性命要挟,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如果有的选,我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他说的既是事实,也是横在大祭司心里的一根刺,大祭司的双瞳骤然缩紧,像刀刃似的扎在晏归尘身上:“你是我螣蛇族最后的血脉,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晏归尘恨不能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声声泣血:“螣蛇族又怎样?你以为我想要吗!就因为这血脉,我一出生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兄弟没有朋友,甚至连个愿意与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只有师兄……我只有他了,只要能留在师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如果大祭司有实体,现在大概已经气得头晕目眩了,他怒极反笑,连道三声“好”,“你这么一厢情愿,也得人家要你才行。如今妖乱爆发人人自危,若是你与燕凌霄同时遇难,你猜你的好师兄会是会选择救你呢,还是救他的小师弟呢?”
晏归尘稍稍冷静下来,并没有被他这句话挑起怒火,因为楚青檀说过的话他都牢牢记在心上:“师兄最看重的人一直是我,也只会是我。”
大祭司嗤笑一声,嘲弄之意毫不遮掩:“是吗?那现下妖乱爆发,危机四伏,怎么不见他回来看你一眼?”
这句话提醒了晏归尘,现在外面到处是妖族作乱,师兄也许会遇到危险,他用力将身上碍事的纱布拆下,风一般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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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是维持护宗结界的地方,本由逐日之崖掌门亲自守护,如今结界被破,那就意味着白塔已经遭到妖族入侵,更糟糕的是,掌门或许也凶多吉少。
燕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白塔,原本在塔外护法的弟子都已经被千面蛛感染,还没等他落地便提剑杀来。燕回心急如焚,迅速放倒弟子们冲进塔内,发现掌门倒地昏迷,地上维持护宗结界的法阵完全暗淡,已经无力回天。
现场并无打斗痕迹,掌门多半是在维持结界时遭到了内贼偷袭,这才着了道。
燕回第一时间探查掌门脉搏,人还活着,他大松了口气,将人背起来往外走:“师尊您坚持住,我这就去找大长老为您疗伤……”
话还没说完,一根长满白毛的手指如闪电般袭向他的太阳穴。燕凌霄刚追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失声喊道:“哥小心后面!”
燕回下意识偏头避开,掌门的攻击在他的脖颈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两人一起摔了出去。
被千面蛛夺舍的弟子是不怕死的,他们提着剑,面带微笑,一步步向燕回围拢过来。燕凌霄见势不对,立刻上前拽住燕回往外跑,燕回回头喊道:“师尊还在——”
“掌门已经被感染了!我们先逃命要紧,不然只能大家一起死!”
燕凌霄将他生拉硬拽逃离了白塔,可现在哪里都不安全,他们刚甩掉了被千面蛛操控的弟子,转头又遇上了涌上来的妖兽。燕回伤到了要紧处,哪怕捂住伤口,汩汩的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强溢出来,怎么也止不住。失血过多,他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眼见周围妖兽虎视眈眈,他推开燕凌霄道:“我不行了,你走。”
燕凌霄像皮筋一样弹了回来:“说什么胡话?要走一起走!”
燕回痛苦地摇头,瞳孔中倒映出周围密密麻麻的妖兽,再耽误下去,他们恐怕谁也走不掉了。
同一时间,楚青檀正御剑悬在西华殿上空,自上而下,能看见成群的妖兽在妖族带领下如蝗虫般涌进来,本就因千面蛛分身乏术的弟子们完全无力招架,连连败退。
他纵览全局,手中持一把大弓,看见哪个弟子招架不住,一支流踪箭便飞窜过去救人,所幸目前尚未出现会飞的妖,他还算安全。
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放心,因为剧情已经完全偏离,全乱套了。
在《踏仙途》原本的剧情线里,逐日之崖一共经历过两次大乱,一次是因为千面蛛,还有一次是妖群攻山。前者让逐日之崖元气大伤,后者更是令其遭到毁灭性打击。妖群攻山本该发生在千面蛛事件十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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