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来访
傅时宴盯着阮,看着他懵懂的模样,刚开始生出灵智,不谙世事。
傅时宴心中谋划,现在这情况自己也解决不了他,还不如把他留在身边,时时看住他,点化他。总比这人为祸四方好。
傅时宴脸色从容,若无其事道:“你愿意跟着我吗?就住在这里。”
那少年似乎在琢磨傅时宴话中的深意,过了三秒,没说话只点了一下头。
傅时宴道:“我叫傅时宴。”
“我叫什么?”少年开口问道,倒使傅时宴一愣。
傅时宴望着他,一个名字在心底呼之欲出,傅时宴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像是:“就叫阮吧,字元瞳。”
傅时宴整个人怔在了原地,顿悟,闭上了眼睛。
原来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初见惊艳,是阮的久别重逢,心心所念。是千年前苦涩的因,化为现世盛大的果。
――
太子殿下一大清早便来拜见傅时宴,并带了一个坏消息。崇州有难民揭杆造反了,大约有五千人,和当地的山匪勾结在一起了。
傅时宴听到此,顿了一下:“朝堂上怎么说?”
太子对傅时宴没有什么隐瞒:“朝廷打算派人去镇压。”看着傅时宴又道,“我想去,我去年在崇槐两州生活了几个月,我了解那地方的问题,朝堂上派谁去都没有我去妥当。难民造反本就是迫不得已,若铁血手段,怕是矛盾更甚。”
“殿下赤诚仁爱,”傅时宴叹了一口气:“此事何需殿下亲为?招安叛军,剿杀山匪,若有顽固不化者,杀鸡儆猴。朱雀神派我下凡,民心在殿下这,叛军不足为患。以上事,军中无人可胜任?殿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傅时宴一顿话如醍醐灌顶,太子点头道:“弟子受教了。”
傅时宴笑道:“这番话定有不少人同殿下说,无需我多提。这次我让殿下留下,还有一事要同殿下说。”
“太傅您说。”
傅时宴徐徐道:“崇槐两地非多雨水的地方,今年还有秋季的稻和麦可以再收获一次,不足为患;有难民造反,可以找妥帖的人去解决;而当前眼下两地难民在三州流窜,无所定居。死去的难民也无银两好生安顿,或暴晒于道路上,或用草席卷起,扔入乱葬岗。等到夏季,虫鼠滋生,野狗咬食尸体,三州人多,易发疫病。”
“我从三州来京城,正值春夏交接之时,易患病。各大医馆患者颇多,药材时有缺乏。殿下应当安顿难民,多备药材送于三州。”
太子默默听着,思索道:“我会安排的。至于难民,征丁壮者修苏州大坝,银两日结,妇女老少再做打算,救济不会缺。”
傅时宴也是这么想,认同太子的想法。
两人正谈笑融洽,侧门忽然直愣走出一个人,不说话望着两人。太子殿下一眼就认出了那人就是昨天的少年。
太子心头忽的一跳。
傅时宴也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回头望去,是阮。
阮穿着黄管家准备的衣服,雪白色的料子,外面罩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衫,衬得肤色莹莹如白玉,是个翩翩少年郎。
太子殿下一眼便认出了阮,这人不正是昨天危险盯着他的人嘛,原来他傅时宴认识。
太子殿下露出微微意外而又迷茫的神色:“这位是?”
傅时宴接话道:“阮元瞳,是我的书童。就是脑子不灵光,小孩心性,不守规矩,还请太子殿下包含。”
原来他是太傅的书童啊。太子殿下自然不会与痴儿计较,点头未语。
或许阮的长相太过出尘,气质与旁人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寻常身份,他径直走过来,傅时宴和太子一时之间竟都忘了阮走进来没有向太子行礼。
傅时宴眉目肃然,低声对阮道:“你怎么来了?”
阮道:“你答应带我出去玩,什么时候去。”
傅时宴方才想起用早膳时,自己打算去街市逛逛,随口问阮去不去,阮同意。事实上他也不敢把阮一个人单独放在京城里,怕出了什么乱子。
结果刚用完早膳,上朝归来的太子殿下就扎来这找傅时宴说话。
一说便是一个钟头,光茶水就灌了几杯,在外面的阮实在等的不耐烦,直接进来问。
太子见到阮单纯的眼眸,笑道:“那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要告辞了。”
的确也没什么要说的,傅时宴起身道:“殿下,我送你。”
太子殿下刚跨出了一步,顿道:“太傅要游玩,我当尽地主之盟,领着太傅逛逛京城。”
傅时宴笑着扶住太子殿下肩头,他虽名义上是太子老师,但他欣赏太子品行,两人交流行为更像是朋友知己。傅时宴道:“哎呦,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还是操心你的天下大事吧,我们自己随便看看就行,不劳烦你了。”
欲买梨花同载酒
送走太子殿下后,傅时宴又换了一身衣服,带了好些细软,拎着阮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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