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脑中忽然响起陆恒松开她的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人,是神,是妖,是魔,又有何区别?
他只和他死去的父亲说,她是他的心上人。
群玉没想到,他会在那样的情境下突然告白。
回味着这句话,她心跳怦然,油然生出某种向往。
漫长无聊的人生除了胡吃海塞之外,好像又多了一重盼头。
群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神魂稳定了不少。她一个闪现,来到陆瑜章坟前。
尚不知此人是否是陆恒生父,既然陆恒一直把他当做父亲,群玉便也恭谨些,双手合十,拜了三拜,祈愿他往生顺遂。
刚才文昌神一袖把他们带出魔界,只是做给西神看的。群玉陪着做了个样子,来到人间不过片刻,又闪现回了魔界腹地。
她要趁神仙们下来调查之前,把自己在魔界的痕迹清理干净。
毁灭的山川她是复原不了了,不过她可以造出一片废墟,把锅全部甩给陆恒和魔头们,伪装成他们打斗所致。
青雁、姜七和饕餮跟着群玉东飞西窜,在日落前料理好一切,又来到一片他们此前从未涉足的地方。
群玉站定在一座残破山峰下,她以前所住的魔宫就坐落于此,如今连一瓦一砾都不复存在了。
饕餮围着她的脚乱跑乱叫,显然也想起这里是他们从前的老家。
群玉飞到山中隐蔽之地,抬起手,以造物之伟力,瞬间创造出了一幢……
小木屋。
“累死了,擦屁股比打架累多了。”
她边说边冲进屋里,造出床榻被褥,双脚一蹬,直挺挺地躺了上去,闭眼睡大觉。
浓郁的魔气令她睡得十分安心,一觉从傍晚睡到翌日拂晓,群玉舒舒服服醒来,从万象乾坤戒里弄出几盒糕点当早饭,然后便带着几个小弟们,大摇大摆去人间搜刮好东西吃。
这样散漫舒坦的日子重复了约莫七天。
某日清晨,卯时末,群玉在日夜昏昧的魔界中准点醒来,实在忍不住,阴着脸问立在窗台上梳毛臭美的青雁,还有正奋力给饕餮刷牙的姜七:
“他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姜七直起身道: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在上京,在陆恒他爹坟前,在魔界腹地,还有宿烈那个长生陵里头,都安排了可靠的小鬼蹲点,若陆恒有来过,他们肯定能发现。”
群玉揉了揉额头:“他现在是上神了,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
姜七道:“他若是来找您,就不会隐匿行踪。”
“……”
群玉闷声不响地穿衣下床,洗漱梳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晌,抹了点从上京买来的香膏,又在发髻上插了翡翠莲花簪子。无论怎么看,镜中人都是明艳皎然,美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和九天神女比也是不虚的。
群玉厚脸皮地自夸一番,心情却更郁闷了,问姜七:“男子和女子告白之后,这样子把女孩子晾在一旁整整七天,正常吗?”
姜七:“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不正常的,我若碰到这种吊人心肝的男人,必杀之而后快。”
群玉:……
姜七又道:“但是您遇到的可能是极特殊的个例。这人一跟您告白完,就飞升上神了,或许他现在非常忙,或许他有什么身不由己的苦衷……额,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想呕吐呢……不,不应该给男人找任何借口,他若是不来找您,那就是不想来!就是在拿乔!”
群玉怒道:“竟敢在我面前拿乔?是他跟我告白的,难道还要我主动去找他吗?”
“你们冷静点。”青雁往屋里吹了点宁心静气的仙风,“陆恒以凡人之躯飞升上神,这可是古往今来上天入地头一遭,且不说他的神格是否稳定,就算稳定了,他的上神之位坐不坐得稳也难说。一宫二主神,我都不敢想象那是个怎样的混乱局面。”
姜七阴阳怪气道:“一山不容二虎,两强争霸必定弱肉强食,陆恒这么久没音讯,不会在天上被人打死了吧?”
青雁炸毛道:“怎么可能,天界才不像你们下界那般没规矩。陆恒好歹身为上神,顶多就是……”
“被人欺负打压,或者排挤攻讦,虽不至于直接挨打,但肯定过得不痛快。”
群玉接话道,“我了解你们天界,其实和下界没什么区别,只是不会把卑劣的手段摆到明面上来罢了。”
她在下界等了七天,耐心已尽,既然陆恒不来找她,她便上天找他,看看他究竟在忙什么,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群玉化出龙身,携着三个小弟飞上云霄。
群玉飞得实在太快,姜七扒着主人身上滑不留手的龙鳞,完全没感受到骑龙的快感,脑袋快要被疾驰的气流冲飞了。
一眨眼便飞到九重天最高层,群玉匿在空中,往战神宫的方向飞去。
神界辽阔无垠,遍布阵法结界,群玉无法肆意乱闯,也不能随便动用法力,只得慢慢飞向那座坐落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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