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说这些话可能很矫情肉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听我说。”
她颤了一下眼睫毛,犹豫两秒后抬眼看他,“有什么好说的,认错谁不会?”
他“嗯”了一声:“可是你不听,我只能换另一种方式和你说。”
“我的生长环境和你不一样,我从八岁起就是一个人,十七年来习惯了一个人的节奏,忽然有一天你闯了进来,我完全没有应对亲密关系的准备和策略。”
他无奈又心塞地顿了一下,继续道:“和你相处以来,我只能靠着自己那点经验学着怎么吸引你,有时候说话做事让你不开心,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和你道歉,嗯?”
董昭月抿住下唇,眼尾不自觉溢出一颗泪珠,又很快被她快速眨眨眼睛憋了回去。
“别以为说这些煽情的话我就会原谅你。”她红着眼睛冷哼了一声。
“嗯,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如果不是拿她没办法,陆聿森这辈子都不会这样低声下气。
看她又不说话了,他无奈地双手捧住她的脸蛋:“卿卿,我不是天生的好脾气,也没对别人说过这些话,对你这样只是因为——”
他看着她的眼睛停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很特别,也很重要。”
窄小的衣柜里,他们的鼻尖不过一厘之隔,外面的灯光从衣柜门的缝隙透进来,董昭月望见他那双桃花眼深邃又认真,像是在浩瀚宇宙里探寻到了自己的星球。
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秒,有点别扭起来,“骗人,凭什么你说了我就得信?”
“这是真心话,宝贝。”陆聿森捧着她的脸,晃了一下她的脑袋,似乎有点不满她总是这样嘴硬。
董昭月颤了一下眼睫毛:“可、可是你自己从来没对我表达过那些感情,反而一直在逼问我喜不喜欢你,爱不爱你。”
陆聿森放下一只手,牵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握,“逼你说是因为我摸不清你的心,但我摸得清自己的。”
“怎么,你想听?”他歪了下脑袋凑上去,平视她的眼睛问道。
“我才不想。”他的俊脸忽然贴近她,董昭月伸手推了他一下。
那些表达心意的话对大部分人来说,从来都不难开口,可他不是那大部分人。
因为一些小时候的阴影,他对于亲密关系很没有安全感,在没有真正得到她的回应之前,他根本不会先表达出来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偏偏她这个人不仅不主动,还嘴硬的要死。
“你不想听,但我想听,可以吗。”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轻声问道。
看她还是不愿说话,陆聿森自嘲道:“我前面和你说了那么多话,现在换你四个字都不够格吗。”
董昭月抠弄着自己的指甲,神情犹豫又挣扎。
她不是羞于表达爱意的人,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对家人说过多少次我爱你,但在他面前,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想和他较劲。
或许是在两人的相处中,他常常表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董昭月才不想随便说出来遂他愿,好让自己落他一等。
“我、我已经说过了。”她移开视线,耳尖泛上一点粉红。
“什么时候?”
“不是被你录下来了吗。”她微微嘟嘴说道。
“是你说的醉话不算数。”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雨声哗啦,但狭小的衣柜里很是安静。
淡淡的橙香味和黑雪松味混杂成独特的味道,悄无声息地包围着两人,他们就这么在黑暗中看着对方,甚至能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或许是气氛使然,或许是被他刚才的话触动,又或许是她早就不经意间动了心,她听到自己轻声说道:“我、我喜欢你。”
她一定是疯了,董昭月说完后掐紧手心,脑袋空白。
“嗯,卿卿,我也喜欢你。”他像是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抬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唔。”她因他扑上的动作微微后仰,被迫搂上他的脖子,歪着脑袋和他亲吻起来。
他的吻缠绵又克制,全然没有情欲和强制的色彩。
柔软的唇瓣覆在她之上,沉寂又温柔,像是能把她圈在怀里吻上一个世纪。
屋外的雨声渐渐变小,伸不开脚的衣柜里,他们从互相怄气到冷战结束,再从解开心扉到交换心意,花了整整一场暴雨的时间。
幸好,现在雨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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