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与我生分到这种程度了。”顾望舒道:“你几个到底是清虚观的道人,还是顾长卿养的狗?”
“不……不是公子……”小道士眼睛一闭,颤颤巍巍飞快答:
“是先前救过大师兄命的巫女依明大人!总镇府宴席不方便女眷入内,扮了男装而已……”
“女子?”顾望舒略显惊讶,松手放了那小道士衣领,人嗖嗖几步便跑的没影。
总镇府另一边,艾叶蹲在假山上跟只通体彤红夹着黑圈的毒蛇大眼瞪小眼的时候,
发觉自己好久都没这般浑身警惕到毛发倒立过。
那条毒蛇也不甘示弱地立起身子,口中红信嘶嘶作响,一副攻击姿态。
一妖一蛇对峙得投入,连身边早已走过来人都没能发现。
“公子,这是毒蛇,吃不得。放它走吧。”
“我又不是傻子,吃它干嘛!只是为何这总镇府里会有如此剧毒……”
艾叶忽然耳廓回转,方才意识到适才与他说话的人不正是他本蹲在这儿要等的人?
不想中途被突然窜出来的毒蛇打断了思绪罢。
“……小蛇?”艾叶把断了的话说完。
姚十三掩口笑笑,似是话中有话:
“不是小蛇,是大蛇。”
见艾叶眼中迷惑,继续解释道:“这孩子能长成这个大小,可有些年岁了,不算小蛇。”
姚十三朝毒蛇勾手,刚刚还要拼死活的蛇听话趴平身子,爬至脚底,自脚腕缠绕而上,消失在他那身暖厚的袄子下。
“你养的?”艾叶瞪目结舌于他怎会如此冷静,任条只需片刻便会要了性命的毒蛇钻进衣衫中,身上毛发倒竖得更厉害。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就随身带身上?”
姚十三颔首一笑,眼波流转的满是灵动。
三分深藏之下的犀利仿佛能看透面前人五脏六腑,掏干心绪。
“不及顾先生万分。”姚十三裹紧了紧前襟袄袍交衽,抬眼盯得紧:
“他可是随身带着您呢。”
绝非善类。
姚十三这一句话竟叫艾叶哑口,野兽的直觉告诫他要倒退半步,与这手无寸铁,弱不胜衣的人拉开个安全距离。
“可我不伤人。”艾叶怨声道:“我又不会再给小妖……顾道长带来什么麻烦,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那不一样!”
“有何不同呢。若是我说我这条蛇也听话乖得很,不会咬人,公子可愿与其共处一室共枕同眠?”
姚十三语气依旧是平淡如水,致远悠长,安详中却有着能溺死人的危险:“我猜答案多半,是‘不’吧”
“……”
“我们还是有话直说吧,您在这定不是闲来无事散心绕过来的,可是等我有话要问。”
艾叶被他噎得应不上话,承认口舌是讲不过他,也不再客套丢出直性子就讲了。“就是好奇,那位周协领口中话为何意,到底什么深仇大恨才会当众那般折辱你。我也就是好奇心驱使,若是大人觉得冒犯,那我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人,您权当我没来过。”
“有意思。”姚十三笑道:
“这些话他人连私下嚼舌根都要小心隔墙有耳,到底因为大妖不谙世事吗?才不会不在乎什么杂碎礼节,直言直语还来问我了。”
“不说就算了,我也没那么跳着脚地好奇。”艾叶浑身不自在,扭头准备要走,却不料被姚十三的手指绕上前胸一绺垂发,连发带人扯到身前!
果然野兽被侵犯的不悦与暴躁感登堂而上,在龇出虎牙发狠之前,姚十三忽然吧脸凑得极近,愣是叫他屏息憋回一口冷气。
借着过近距离人面在眼前都呈虚影,艾叶依稀可见姚十三面容上扬起个与其平日清正廉洁,才高气清做派截然不同的魅惑笑容,连口气都变得艳俗几分。
“住在府中便是客,既然客人想知道,反正也都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了,没什么讲不得的。”姚十三贴在艾叶耳畔兴味盎然悄声说道:
“不是折辱,实话罢了。”
艾叶的瞳孔难以置信地微颤,听了他接下来的话,再因惧怕而想后退,都像是被灌了千斤石似的定在原地。
只是凡人,为何会让我有这般骨子里的畏惧?
姚十三轻叹舒气抱怀双臂,双目流情娇俏做笑,一字一句道:
“因为我就是出身低贱,妓人生的野种,卖笑卖身给男人长大的脏货。事到如今爬得再高站的再远,都洗不清我身上流淌的浑血。”
姚十三谈笑风生似的含笑缓道:
“所以在下最会做的事并不是什么谋权划策,而是如何讨男人欢心,知道如何将他们捧上至高无上的顶峰,也知道如何能把人毁得家破人亡一文不值,”
“当初冯将军颓废失意之际欲以兵符为压赎我自由身,虽到最后阻止了他那愚蠢醉酒冲动,但他终还是从地府泥沼中拉我重生的那个人。”
“这般大恩大德,我可以为了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