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为了骨瘴的镇兽,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玄微不敢去想。
再之后……
他不想看了,他不想经历下去了。
这个心魔幻境可以到此为止了啊!
停下吧,停下吧,停下来!
“玄微仙尊——”
一道含着无奈的声音自天外传来,是冥府半夜求,“玄微仙尊,你还记得你三更半夜哀求本君给你修玉笛,然后进来的事情吗?”
周遭的一切慢慢静止,帐外的风凝固住,更漏的水珠悬在半空。
玄微一震,这里的场景,这一幕幕原来曾发生过,只是他记忆混乱,再不能想起。
读罢留音珠的那夜,他几乎是哀求着请乌须君为他修复了玉笛。
明明是他主动要进来,这一刻,玄微对乌须却几乎是感激的。
可接下来乌须君的话却点醒了他。
“玄微仙尊,上一次玉笛断裂,便是因你强行要破幻境而出所致,再有一次,即使是本君也不能用秘法修复。”
“你真的要离开这个幻境吗?”
玄微只觉浑身的血都随着这话凝住了,他看不下去,但若是再次用神力破出,这支承载了心魔幻境的法器,便不只是会断成几截。
上次强行破出,他的记忆便变得非常紊乱,加上洗尘池对因果的介入,居然也影响到了之后的记忆。
他甚至连岁年的样子也记不住。
“你还要出来么?”乌须君的声音自天外传来,有些微微的失真,竟像是天道命运的发问。
玄微哑声道:“不……”
“那便好。”天外乌须似乎是笑了声,“不过即使尊上你想要出来,本君也是不允许的,方才你也听见了吧,本君与砚辞君的关系?”
“不论九天是有意还是无意,龙君的蛋自仙府跌落了下去,碎在了黄泉岸边,由此九天阻止了新冥君的诞生……不过既然没有选新冥君,便是另有机缘。”
他轻快道:“你看而今,这百年后,本君不就来给你们查因果了么?”
玄微仰头看向帐顶,眼中像是突然燃起了一簇火焰般。
乌须默了默,猜到了他的想法,饶有兴致地道:“尊上,你在想什么啊,小凤鸟觉得我像乌云盖雪,你也这样觉得吗?”
“当年龙君将岁年错认成亲子,不也证明我们有相似之处?你与纪沉关也并非十成十的相像,他认得出你,你认不出他?”
乌须君的言辞向来是不客气的,但他没料到这几句能把玄微仙尊说趴下。
玄微用纪沉关的身体单臂撑住桌面,一手痛苦地抵住额头。
“你怎么了?”乌须君不解,而后恍然大悟般道:“如此看来,不仅仅是破出幻境,洗尘池对仙尊你影响还真长久。”
他语气惋惜,“但本君要看砚辞君这次因何受伤,骨瘴自何处侵入,还请尊上坚持坚持,就当给我赊账了。”
话罢天外传来一个响指声。
水珠坠下,朔风凛冽,幻境重新开始流动。
玄微附在纪沉关身上,看到了骨瘴如何突破地脉,引发了滔天的火。
看到了宗内升起了求救的烟火,在骨瘴的屏障上炸出缤纷的颜色。
他也看到了铭刻沉字的水屏张开,那是只有岁年才能打开的屏。
他的猫真的很聪明,用灵力引导着烟花的绽放,以最朴素的传信方式告诉外面的人,他们还活着,隐蔽在何处,伤亡如何。
纪沉关在天星阵里,望到了那小小的一朵烟花,苏弥亲自为他护法,手心里都捏出了汗。
却突兀地听到纪沉关笑了,说:“你看,每句话旁都有朵小的猫咪烟花。”
“你可真是……”苏弥见大阵将成,天边聚来星辰璀璨的雨云,缓缓松了口气,“真是……”
她没能说下去。
纪沉关的胸口慢慢晕开了一点红。
起初是一个小洞的红,逐渐渗开成鲜艳的一片,涌出股股紫红色的血来。
他本人眼睫颤了颤,低下头,瞳孔收缩了。
“纪沉关!”苏弥惊呼一声,当即支起了更多的屏障,可原本用来庇护的屏障根本没有漏洞,她完全探查不到冷箭的来处。
天星阵中,纪沉关抬手按上无法止住血的伤口,灵力在瞬间被抽空,他却在电光火石间,将体内最后残余的一股灵力拍入阵法。
作为阵枢的月亮光华大亮,与天边垂挂的日轮相对,日月凌空,充沛着无穷神力的甘霖淅淅沥沥地降了下来。
银河引渡快要完成了,可不知为何,九天的堤坝没有完全打开。
纪沉关倒了下去。
苏弥跑到他身边,扑跪在地,拼了命般要为他治伤,可灵力涌进他的身体如沙石入海,空空荡荡。
她失声大喊:“纪沉关你别死!你坚持住!你的乌云盖雪还在等你,你别死啊!!!”
天边最后一朵烟花盛放,骨瘴的屏障也终于因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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