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败坏太子声誉。”
李东阳眯成一条缝的双眼中迸发出灼灼亮光:“他们心中有怨,倾吐还来不及,又怎顾得及为上考量。”
月池悚然一惊。她是何等精明的人,当下一点就透。她因着与朱厚照不睦,为了报复他,用外戚做筏子,挑起君臣相斗,虽然朱厚照另辟蹊径,成功实现了他的目的。但文官岂是省油的灯,他们心中的不满反而因一次又一次的打压积累更深,下一次只要拿住机会,必会对朱厚照群起而攻之。这也是她在奉天殿的屏风后,说朱厚照此举害人害己的缘故。
可她没想到,文臣下一次对皇太子进击的契机竟然落到了她身上。她心知,自己与朱厚照是水火不容,可在文官眼中,她是他的宠臣!连她自个儿做事都知道柿子挑软得捏,更何况这群大臣。他们动不了皇太子,可不是只能动太子的“心上人”吗?
她喃喃道:“这下可糟了。不过,先生,他们既然走内帷路线,就表明不愿将此事撕破,到底顾及陛下,对吗?”
李东阳赞许地看着她,如此时刻尚能冷静自持,真乃人中之杰。他微微颔首:“正是。此事主要是大九卿以下的官员作祟,我们这些讲读官虽知你的人品,可由于众怒,亦只能为你争取到一个机会罢了。”
月池接口道:“神童试。”
李东阳点点头:“这次试题难度非同寻常,你要好好准备,一旦落败,可不止是打道回府那么简单了。”
月池闻言心下哀叹,若真败了,只怕就是万人唾骂,声名尽毁了。她回到文华殿闷闷地读书,谁知今日之祸,还不算完。朱厚照前脚刚走,她亦准备离开时,坤宁宫的大太监趾高气昂地降临文华殿,言说皇后急召。月池心下百转千回,张皇后到底是为何事,可是在心底一规划,最近出得事太多了,桩桩件件都能让她暴跳如雷,这一时还真想不出是哪件。
她走进坤宁宫宏敞的厅堂中,距离上次来亦过了些时日了,这里陈设依然都丽,宫人依旧众多,可习惯了弘治帝日日嘘寒问暖的张皇后到底还是觉得事事不称意,因而整日郁郁,这种郁气像铅灰色的雾霾一般弥漫开来,使得这座殿堂亦失去了往日的华彩。
一见月池至,歪在凤座上的张皇后即刻直起身子,问道:“李越,本宫现下问话,你须得一五一十悉数道来,若有一字虚言,可别怪本宫辣手无情。本宫问你,太子前些日子是不是私自出宫了!”
月池默了默道:“启禀娘娘,太子前些日子的确私带锦衣卫闯宫……”
张皇后蛾眉深蹙,一挥袖不耐烦道:“本宫不是问那次!本宫是问,他是否独自一人出去过?”
善有天知得福报
来人,将李越拖出去,廷杖四十。
朱厚照对宫内发生的惊天之事浑然不知, 他正沉浸在丘聚为讨好他,特地安排的大象表演中。皇朝养象的传统由来已久,京中就有两座象房, 一座位于广安门附近报国寺, 这是太宗时期延续下来的老象房,另一座则是位于宣武门内的新象房。此象房修筑于弘治八年时, 因那时位于南洋的外藩小国入京朝见弘治帝,进贡了好几只大象。为了饲养这些庞然大物,弘治帝便下令新修这一处建筑。
不得不说,刘瑾在东宫多年屹立不倒,到底有几把刷子。他所挑得这个日子, 即便月池找到人向朱厚照求救,这一来一往也得耗费不少时间, 稍不留神,就是黄花菜都凉了。而朱厚照在“痛失所爱”后,说不定还会迁怒丘聚,这正是所谓一箭双雕。
朱厚照兴致勃勃看着九只大象用长长的象鼻来回抛掷彩球。它们的鼻子灵敏至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使得三只彩球始终在空中打转, 一刻都没有落在地上。朱厚照不由连连叫好,挥手就说要赏。
丘聚在一旁得意道:“爷, 您先莫急着赏,这只是开胃菜罢了,它们的看家本事还没使出来呢。”
朱厚照惊喜道:“它们还能做什么?”
丘聚笑道:“爷请看。”
朱厚照只见一只大象竟然抬起两只腿, 搭在了另一只大象身上, 它们一只靠着一只, 竟然绕成了一个圈。一旁的象奴忙各递给它们一条彩练。大象们竟用鼻子勾住彩练,当空舞动起来。一时空中七彩翻飞,好似九座虹桥,煞是好看。
“有赏,通通有赏!”朱厚照连手掌都拍红了,他又问,“它们可还有别的本事?”
丘聚笑道:“回爷的话,它们还会蹴鞠呢。”
朱厚照睁大眼睛:“是吗,那快表演给孤看看。”
皇太子一声令下,大象们又被赶到草地上,分为两组开始踢球。可这次就不如先前那么顺利了,踢到一半,一只大象就把球踩扁了。朱厚照见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伺候的象奴却吓得瑟瑟发抖,忙跪地请罪。朱厚照正要说罢了,丘聚却拦住他,道:“奴才知爷宽容大量,可他们这儿的规矩一向是极严的,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朱厚照道:“你又在胡说了,喂象而已,能有什么规矩。”
丘聚忙道:“奴才怎么敢在爷面前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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