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程度都能让她“刮目相看”。不过无所谓,只要能实现她的目的,管他吹多大的牛皮呢?月池试探性道:“您、该不会是要?”
朱厚照斩钉截铁道:“孤和你一起去参加乡试,此事早有先例,宋徽宗的第三子不就中了状元吗。”
月池凤眼圆睁:“可是,他的功名最后被取消了。”
朱厚照摆摆手:“无所谓。只要有个由头即可。其实说来,经筵又何曾不是一个由头。一次讲那么几句话,时不时还穿插对时政的针砭,你真以为他们是在授课吗?不过是用权的另一种方式而已。若要乾纲独断,哪能听蚊子哼哼。孤本想日后徐徐废之,你倒启发了孤另辟蹊径,索性一次堵住他们的嘴,省得时时以师道相压,倒让孤难办。”
鱼儿彻底上钩了,月池沉吟片刻道:“非是臣故意泼您的冷水,难不成,您要伪造身份,乔装改扮?这必定瞒不住陛下。”
“那就直说。”朱厚照略一思索,“禀报父皇后,我们就准备择日启程山东。”
“山东?”这也跑得太远了吧,月池瞠目结舌,“为何要去山东,在这里难道不行吗?”
朱厚照翻了个白眼:“是不是傻,顺天府乡试冒籍是出了名的多,查得极严。万一露了行藏,不是白折腾一场。”乡试按照各省实行解额录取制度,即每个省都有固定的录取名额,为了维护区域平衡,严禁考生去外地考试。但是总有人口大省的学子为了多几分高中的机率,伪造籍贯去外地应试,即为冒籍。
的确是这个理,月池蹙眉,可她倒是能避开搜身了,又得一路与他同行,暴露风险翻倍,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罢了,木已成舟,见招拆招吧,只要不同宿,其实也还好。她想了想道:“不知山东乡试的主考官是谁?”这可是未来座师,须得精挑细选,若是焦芳之辈,那她就赶紧劝朱厚照换地方。
朱厚照一时也不知,他忙唤人进来一问,结果得知是,之前告病在家的刑部主事,王华王先生的儿子——王守仁。
朱厚照不屑道:“山东巡按是怎么回事,居然让这么一个无名小卒来主持孔子故里的乡试,简直是不知所谓。”
月池:“……”快闭嘴吧,你懂个毛线!
积重难返无尽愁
反正朕已是时日无多,何必劳民伤财。
自私掳杨氏进宫之后, 乾清与坤宁二宫之间就仿佛垒起了无形的高墙。尽管张皇后的一应待遇甚至还加厚了几分,可她与弘治帝之间的浓情蜜意不再,只剩下冷漠与寒暄。张皇后每每在弘治帝离开后就会大发雷霆, 可在众人恳请她去向万岁服软时, 她又梗着脖子不肯认错。皇帝心灰意冷,皇后执迷不悟, 帝后之间的冷战竟然维持了整整三年。
直到弘治帝这一次病发,张皇后才觉害怕,什么脸面,什么不甘心,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几乎是一睁眼就奔往乾清宫中, 无微不至地看护丈夫。
弘治帝虽也对她的到来表示出欣喜,可张皇后敏锐地感觉, 丈夫不像以往那般渴望与她朝夕相处,比起同她说话,他更愿意召见大臣。张皇后对此多次表示不满:“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非得你不顾身子地去处置。满朝文武又不是死人。”
然而,弘治帝总是一笑置之,待到臣子们到了,就立刻命人将她带到内宫去。这一日, 张皇后终于忍不住了。她明面上点头应下,实际却躲在帘后偷听。纷乱的脚步声传来, 接着就是叩头呼万岁声。张皇后微微蹙眉,这是一次来了好几个人。
脸色苍白的弘治帝靠在软枕上叫起赐座,他已然没有寒暄的兴致, 当即直奔主题:“救灾之事办得怎么样了?”
此话一出, 几位国之栋梁都面露难色。在众人都面面相觑之后, 首辅李东阳终于硬着头皮道:“启禀万岁,能筹集的钱都已然送往灾区了,只是恐还是远远不够。”
弘治帝皱眉道:“怎么会,太仓中难道连这些都拿不出来了吗?”
户部尚书侣钟暗叹一声,起身道:“启奏陛下。正月,左副都御史杨一清上书修举马政,为补充种马,要银二万四千两。三月,太皇太后崩,为使丧仪尽哀,耗银两万两。六月,鞑靼入侵大同,边军难以抵挡,次辅刘老先生提出以银再募边勇,此项耗费更是数十万。最近,右副都御史张缙又说要修葺仁信等水坝。首辅提议暂停百官月俸,可即便如此,仍然难以支撑。”
弘治帝病得昏沉的头脑如浇了一瓢冰水,他霍然起身:“什么!以往的,以往的,那些军饷呢。朕每年花那么多银两养着边军,如今敌寇来犯,他们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殿中一时鸦雀无声,就连张皇后都不由捏了一把汗,弘治帝素来温和,何曾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半晌,一个苍老的声音方响起:“臣斗胆启奏陛下,辜负陛下恩典者,非是将士,而是将官。”
弘治帝连连咳嗽,萧敬忙奉上温水,他勉强抿了几口,哑着嗓子道:“你说。”
那人缓缓道:“军中勋贵子弟众多,侵吞兵饷已成常态,侵占军屯更是不可胜数。边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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