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洁害怕地看向沈三娘。沈三娘却飞快地擦干眼泪,对俞洁鼓励道:“太好了,快和哥哥出去玩吧。快去快去呀。”
俞洁到底是小孩心性,她木木呆呆地换好衣服后,很快又高兴起来,但她牢记俞泽的话,一直低头不敢说话。俞泽拉着妹妹,直奔会馆的后门。但他赶到时,却见铁将军把门。他气急,暗骂老东西不是人,又带着俞洁匆匆回来。他把俞洁藏在箱子里,对她说:“小洁,我们玩个做迷藏好不好,你在这儿藏着,我去让沈姨来找你。”
俞洁有些不乐意,可她看着哥哥快哭出来的样子,只得做小大人似得叹一口气,她蹲在了黑漆漆的箱子里,不再作声。
这一番折腾,王府的人已到了。下人四处找不到俞洁,急急去禀报俞昌。俞昌大惊失色,他明明锁好了前门后门,如何还会走丢,定是那孽子!他忙对王府的嬷嬷陪笑脸后,急去寻俞泽。俞泽吊儿郎当地睡在屋里,卧房里满是酒气。俞昌把他拖起来,大骂道:“畜生!你妹妹呢!”
俞泽睁开惺忪醉眼,哈哈大笑道:“我哪有什么妹妹,那不就是个攀龙附凤的物件儿吗?”
俞昌一时暴跳如雷,他问道:“汝王府的人就在楼下等着了,找不到人咱们全家都要玩完,我再问你一次,小洁呢!”
俞泽厌恶地看着他:“你一辈子都别想再看到她了!”
俞昌在暴怒之后,反而冷静下来,他冷笑道:“是吗?”
他走出房门就开始大叫:“小洁,是爹回来了,爹给你带了糖和泥人,你想不想要啊?”
俞泽陡然变貌失色,他忙冲出去要捂住俞昌的嘴,却被下人拖开按倒了地上。他的脸贴在地上,尘土在他的鼻腔口腔中飞扬。他听到了熟悉的、欢快的脚步声。
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像一只小鸟一样,从楼上奔了下来。她奔向她的父亲,就像奔向仙境一样,孰不住拉住她的这个男人,却打算将她送进地狱。
俞泽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嚷:“小洁,别去!快跑!快跑啊!”
小洁惊恐地看着他,却被俞昌生生地拽走。她也开始大哭大闹:“爹,我要哥哥,要哥哥!”
这样的动静,汝王府的人又不是聋子,他们满脸不耐烦地上楼来。领头的嬷嬷看着满脸鼻涕眼泪的小洁嫌弃道:“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出来献宝。若不愿意趁早说,我们难不成是与你们消遣的!”
俞昌忙陪笑道:“没有那回事,嬷嬷息怒,是小儿无知,我这就将小女收拾打扮了给您送去。俞平,还不快给嬷嬷上茶。小人家里还有几件玩器,还想献给嬷嬷和各位公公赏玩。”
眼见俞洁和俞昌要被分开拖下去,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却站了出来,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俞昌看着沈三娘,眼睛里仿佛要淬出毒汁来,他咬牙切齿道:“滚下去!”
沈三娘颤了一下,却仍站着不动,她道:“嬷嬷和公公们容禀,小姐真不能进府。她已经许人了!”
俞昌一个箭步上前就想打她,沈三娘却侧身躲开,不管不顾道:“她许的就是御史李越!难道王府要和御史抢人吗?!”
万箭千刀一夜杀
汝王府的人怎会大张旗鼓地追了上来。
汝王府虽居河南, 却也听说过李越的大名。他们在面面相觑之后,本是来替俞洁验身的嬷嬷嗤笑一声:“一个盐商家的傻女,凭何许给朝廷大员。莫说你十有八成是在胡扯, 退一万步讲, 即便是真的,那又如何?我家世子是当今的亲堂弟。难不成万岁还能为臣下为难弟弟不成!”
沈三娘被堵得一窒, 她急急辩解道:“妾身说得是真的!妾身贱名沈三娘,九娘她,对,是妾身的小妹嫁与唐解元,所以小姐这才能得见李御史……成就了缘分。世子如此尊贵, 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争……”
她本就因俞昌争打, 说得断断续续,说到这里时终于被气得发疯的俞昌撵上,挨了一记窝心脚。
她重重撞在柱子上,脑后沁出血来,静静淌了了一地。俞洁扑上前去,歇斯底里地大哭。而俞泽趁着家丁目瞪口呆时,终于一个扭身挣脱开来, 他像一头蛮牛一样冲向俞昌,把他撞翻在地。
他一面哭一面嚷嚷:“爹你杀了姨娘有什么用!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是人家知道你把一个傻子同时许了两家, 咱们是里外不是人呐。”
俞昌被他撞了个趔趄,他捂着肚子痛得五官都缩成一团,却还不忘看着王府的人辩解道:“他瞎说!没、没有的事!没有!”
汝王府的人如今是又惊又怒又疑, 俞泽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 磕头如山响。他顶着额头的血迹道:“嬷嬷和公公们容禀, 这要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能被世子看重,那是我们全家几世修来的福气。但是,她就是个傻子,相貌虽还成,但动不动就哭闹,一哭闹就眼泪鼻涕直流,有时我看着都倒胃口,更别说是世子了。万一开罪了世子,别说是我们,就是您几位也要跟着遭殃啊。我爹他是鬼迷心窍了,先借着亲戚情分骗了李御史,如今又胆大包天来骗王府。李御史那边有我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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