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民意的前提下,依靠大明和永谢布部的合力站稳脚跟是迟早的事。
至于另一半,要做成,关键还要靠嘎鲁。徒有民心,尚不能形成大势,关键还是得从黄金家族内部着手。这一方面是为转移汗廷对他们的注意力,保证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面是则是为了引起势力的分裂。
议事时,所有人都认同,应当从满都海福晋和达延汗的矛盾着手。
张彩道:“帝后不和,是国之大忌,更何况,满都海福晋不是寻常的妇人,而是曾经手握重权之人。只要她的地位受到威胁,她一定会奋起反抗。”
秦竺不解道:“可达延汗的两个儿子,都是她所出,究竟什么事,能让她都感觉受到威胁。”
柏芳道:“有别的女人得子?”
董大摇摇头道:“若只是幼子,还无法逼得一个皇后造反。”
月池敲了敲桌道:“满都海福晋在国策上,也与达延汗有所不和。或许不是满都海福晋先行动手,而是达延汗嫌弃这位老妻呢?”
张彩灵机一动:“那不如,效仿越国西施之计?”
月池想了想道:“或可一试。你去找亦不剌,请他不要自己出面,代为转圜,相信这点小事,他会应允。”
张彩问道:“那您呢?”
月池道:“我得去见见故人了。”
嘎鲁是万万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能见到月池。他不敢置信道:“你居然还没回去?”
月池道:“不,我回去了,但又回来了。诺颜这段时日识字如何,这是何物,你可认得吗?”
她扬了扬手中的族谱,意味深长道:“程氏一族,真是枝繁叶茂啊。光是你爹的近亲,上面就有二三十个。”
嘎鲁的瞳孔微缩,他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月池道:“不干什么,只是想诺颜找个地方单独聊一聊。”
嘎鲁一愣,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拿这些人就可以威胁我从命吗,我告诉你,做梦!”
月池道:“果真?那既然诺颜没有叙旧的心思,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语罢,她毫不留恋,扬长而去。可她走得还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嘎鲁就追了上来。
他气喘吁吁,又恨又恼又怨:“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月池微微一笑:“坐下说。”
他们此刻正在赛汗山中,此时已然是夏日炎炎,可山中枝繁叶茂,亦不觉太过炎热。浅碧色的溪流从山间穿过,月池俯身蹲在溪流前,用帕子一点一点把脸上的药膏抹掉。嘎鲁刚开始等得万般不耐,可随后看到她黄黑色掩饰下的真容后,却惊得连嘴都合不拢。
黄褐色的液体从她的下颌滴落,显露光洁莹润的脸颊。他不敢置信道:“你、你、你……怎么会!”
月池在翠色欲滴的树荫之下,偏头看向他,嘎鲁恍惚间还以为是传说中的鹿仙女,踏着芳草,来到人间。月池道:“先前多有隐瞒,还请世兄恕罪。”
嘎鲁愣愣地盯着她,他的双手攥紧,手心都是汗水。他想强迫自己移开眼,却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
月池笑道:“怎么,发觉我不是丑八怪了?”
嘎鲁这才如梦初醒,忽然怒道:“你还真是把我当贼防。既然骗了人,又为什么还要回来!”
月池叹道:“人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受世兄的大恩,自然是结草衔环,都无以为报,又怎能不尽心呢。我在回到京中后,始终难安,于是斗胆去进宫求见万岁,向他力陈世兄你的身世,以及边塞百姓的苦楚。万岁听了程公之难后,也是感慨万千啊。”
嘎鲁的耳朵嗡嗡直响:“你和外人说了我的身世?!”
月池满怀歉意道:“世兄,抱歉,可我要再次回来,离不开万岁的帮忙。我也给程家捎信了,你的祖父,他、他很想见你。”
嘎鲁的呼吸一窒,他的心仿佛要从胸腔里直蹦出来。他的眼眶有些湿润,却强迫自己忍了下去,他咬牙切齿道:“你来到底是想干什么!”
月池道:“世兄,你不必如此警惕。我此来实际是代表大明皇帝,向鞑靼议和。”
嘎鲁又是一震:“议和?汉人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月池莞尔:“世兄,这并不奇怪,明蒙之间交战多年,战祸频频,生灵涂炭。汗廷有瓦剌之患,而我们大明亦有内政之忧,对君主来说,再打下去,绝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而对百姓来说,亦是意味着惨剧。这点对世兄来说,应当是再清楚不过了。”
嘎鲁的心一紧,可饶是已为情所动,他说话依然夹枪带棒,不减怀疑:“要真是这样,你干嘛不直接去汗廷。还要拿着这一群汉人的名字来见我?”
月池晃了晃族谱,她道:“这只不过是引世兄过来的手段罢了,我不直接去汗廷的原因,世兄该比谁都明白才是。鞑靼的现任大汗,完全是个鼠目寸光的疯子。这样的人,要不是血统上占优势,哪有资格坐这个王位。我记得,世兄讲过,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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