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一阵喧哗。东厂的宦官疯一样地冲进来:“回督主的话,不好了,皇爷要出宫了!”
魏彬的下巴险些惊掉在这地上,他哆哆嗦嗦道:“三更……出宫……皇上,这!”
刘瑾几乎是一下从榻上跳下来:“很好,按我先前的布置,好好随侍。这不是简单的一次护卫,是我们和锦衣卫的一次比拼,到底谁更中用,谁更能到外头办差,就看你们今天晚上的表现了!”
他才没有那么好心,帮李越做嫁衣,他是要一箭双雕,从这两口子身上,都要刮下一笔好处来。
魏彬还僵在原地,刘瑾一脸得色,拍拍他的肩膀:“彬儿,长见识了吧,你刘哥,到底还是你刘哥。你有现成的佛脚不去抱,何必走远路呢?”
魏彬一震,他腆着脸给了自己两巴掌:“是我眼瞎,我也是想给咱们哥俩再找一条路子。没想到,您才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
在刘瑾离京的时日,他立下了堪比郑和的大功,当他回京之后,却发现自己的手中权力的缩水。夏皇后行女官制,分割了一定的内宫管辖权,户部的郎中主事,又对宫廷财权形成了监督制约。而锦衣卫,作为和东厂并驾齐驱的特务机构,和他也是竞争关系。太监队伍内部,还要张永等人和他对着干。他们互相拉拢人马,继续打擂台。这样多头竞争的局势,还不如他走之前,这让刘公公如何能忍。
他希望在内书堂举行考试,就是为了把持宦官栓选,谁知被朱厚照拒绝了。那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他就要把手往外面伸。推行新政很好,这里面怎么能少他们宦官呢?
刘瑾怀着这样的想法,看着皇爷的人马一骑绝尘,直冲出西门。他伸了个懒腰:“气得几宿连觉都睡不好,结果人家一叫,还是眼巴巴地去,真的是已经没救了……”
朱厚照走到半路,也觉后悔,他忽然勒紧缰绳。四周东厂的番役不解其意,疑惑道:“爷?”
朱厚照恨恨一甩鞭子:“回去,不去了!”
他刚刚调转马头,又顿在原地,接着,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嚷着回去。如此往复几次,东厂番役:“……”
终于,有一个机灵的人,指着远处道:“爷,您看,那儿还有光呢。必是有人候着呢。”
朱厚照盯着黑漆漆的一片,看了半晌,似乎真的瞧出了一豆明光。这下,皇爷的心里舒坦了,果断继续前行。
他最后停驻在一座宅院前。这座小小的、甚至在他眼中瞧起来有些寒酸的宅子,居然挂着镇国府的牌匾。
他在远征鞑靼时,将自己封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而在鞑靼之战大获全胜后,他又加封了一次自己,名号是——“镇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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