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一二嫁妇人,人家只怕更看不上了。有没有和我年貌相当,生得俊俏,博学多识,还知冷知热,能被我拿捏的。”
佛保嗤笑一声:“哟,您都自己是二嫁了,还敢开这样的口。哪个眼瞎的,会看上一个无用莽撞的累赘。”
贞筠咽下糕饼,又饮了一口玉兰香片,她道:“当然有啦。您这样的太监,配我不是正合适。您不算男人,我不算女人,您还习惯了伺候人,岂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和对着和尚骂秃驴有什么分别,佛保还来不及发作,就听贞筠又笑道:“您放心,咱们俩要是成了,我一定尽心,家里大事小事,包括传宗接代,都不叫您操一点心。”
佛保看着贞筠的眼神,已经犹如对着死人。贞筠道:“我回来的消息,您报给皇爷了吗?要是没报,不如一块把旨请了。要是能跟您一起浪迹天涯,我一定不回来。”
佛保怒极反笑:“您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贞筠佯怒道:“你怎么了?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佛保:“……”
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是真个大骂起来,反而不成样子,只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贞筠却缓和了声气,学着他的样子:“哟,这就气着了。公公,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公公大人有大量,何必和我当真呢。”
她的语声一冷:“只是不知公公的戏唱完了吗,要是唱完了,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
佛保有些讶异,他阴阳怪气道:“这一别三年,夫人倒是更加率真了。”
贞筠失笑:“倒不是率真。不是我说,迟早要划下道来,何必打这些花腔,你就不累吗?我不会进京,但也不会离开东南。这就是我的底线。你有什么看不惯的,不妨现在就说。要是没有,请容我先告退。”
佛保又一次被堵住了,这他妈的,杀是杀不得,打又打不得,现在是连说都说不过了。他本来是打算狠狠杀杀她的气焰,怎么反倒被她压住了。
他正犹豫间,贞筠却真个起身要离开了。她刚跨出大门,此地所有东厂的爪牙悉数刀兵相向。刀光如雪,雪光如刀,映得天地一片洁白。
跟随贞筠的护卫,紧张地挡在她身前。贞筠却摆摆手:“哎,这些都是宫里人,一举一动,都代表圣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你们没学过吗?”
她径直走到最前方,竟把东厂的番役逼得连连后退。底下人忙来问佛保的意思:“怎么,真让她走了?可皇爷的意思是分明是……”
佛保气不打一处来:“闭嘴,这还用你说?!”
眼看贞筠越走越远,他也憋不住了,这还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道:“方女史,还请留步。”
这个称呼听得贞筠一愣,她转过身:“怎么,您还有事?”
佛保深吸一口气:“有旨意!”
旨意很短,意思也很清楚。贞筠听罢之后,却伏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
佛保嫌弃道:“怎么,是欢喜傻了。”
贞筠这时方抬头:“这怎么可能……他让我去织造局任职,还任我做了典正!是谁……”
话问到一半,她自己都愣住了。还能是谁,还会是谁?除了阿越,谁还会费心为她打算,谁还能逼得那个人都不得不让步。
眼泪又一次落下,她们为了她铺好了两条路,让她凭心意而走,而不论选择哪一条,都有人为她遮风挡雨。
佛保此刻已然酸得牙倒了,也不知是哪里来得狗屎运:“方典正,恭喜,恭喜。只是,您这福运虽好,也要懂惜福才是,别一不留神,又被人当枪使了。”
典正一职,负责纠察内外,责罚戒令。这摆明是个得罪人的活,一旦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佛保阴暗地想,李越把她又弄回来,八成又是想她当根引线,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再点燃一根大炮仗。对,一定是这样,怎么会有这样无缘无故的好。这下,总能扳回一局了吧。
岂料,贞筠施施然起身:“您甘效犬马之劳,我何尝不是甘之如饴。”
只要能帮到阿越,哪怕拿她的命去,她也甘之如饴。
新的变化,同样发生在战场上。时春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其他女将和女兵,出现在战场上。哪怕只有百来人,也足够让人振奋。她们白天一起作战,晚上互相擦拭伤口,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如果这次不抓住,那就再无出头之日了。越是一无所有,越能破釜沉舟。她们凭借一腔悍勇,斩首无数,功勋日重。
胜利给她们赢来了尊重,也增长了她们的勇气。女将们甚至开始畅想,回去后的情形。个个都围着时春问:“说好的银子,真的会给吗?”
“我们应该有官服吧?”
“大概去哪个衙门任职呢?”
时春被问得哭笑不得,尔顷她正色道:“还是那句话,别老想着自己。救人也是救己,我们的根基这般浅薄,如不再扶持些同道,就更加孤掌难鸣。”
这些生活在广西大山的女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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