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油?”
毓靖盯着谢湘容看,先入为主认为是她在搞事,听得陆夫人说,只垂眸瞥了一眼,仍是问道:
“谢三娘子刚才就大呼小叫的,可是今日太子妃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怠慢了你?”
“并无……”面对长公主咄咄逼人的架势,谢湘容百口莫辨,猛地醒觉,“刚才有人在我后面,推了我一把。”
毓靖嗤笑一声,“你说有人推你?谁?”
都说了在背后,当时亭里人多,她怎会看见。
谢湘容脸色难看,但这些闺阁间的勾心斗角,她也是门儿清,即刻便明白,是遭人算计了。
她在北齐甚少出席宴会,要说有过节的,还真就只有太子妃,偏生她适才言语激进,在场的两人自是明白,落在外人眼中,反倒成了把柄。
既然是针对太子妃的……谢湘容的视线当即便落在黎瑶瑶身上。
黎瑶瑶团扇搭在鼻尖,正转头跟身边的侍女小声说着什么,根本没看她。
谢湘容暗自咬牙,正想着如何分辩,头顶上方响起个低沉的男音。
“本督看见了……确实有人推她。”
四十九
“你让他一生都不痛快。”
谢湘容回过身来, 视线一再上移,方看清屹在面前、像一尊黑沉铁塔的人。
不,不是铁塔, 倒像是……
她想起祖母房中那架老山紫檀的高脚花几,是件不知多少年头的旧物, 深沉的紫呈现乌黑色泽,包浆油亮。
她最爱把手搁在上面, 感受那份温润厚重,令人心神安宁。
这人生得浓眉深目,惯于蹙起的眉间有明显的川字纹, 目光从容, 叫人窥不见内心所想。
谢湘容不认得这张脸, 但北齐能自称本督的, 只有那个人。
单北殊目光略一逡巡,锁定在黎瑶瑶身上。
“你, 出来。”
他不知这是谁家女眷, 指着她, 命令的口吻听上去很强硬, “何人指使你的?”
黎瑶瑶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反而向人群中缩去,“不、不是我, 你看错了。”
“不是你还有谁?”谢湘容心下对单大都督的公正犹为感激, 激动得伸手指住黎瑶瑶。
猛然惊觉袖子断裂一截, 赶忙收回来掩在身侧。
单北殊被那抹白生生晃了眼, 下意识移开两步, 将手负在身后。
既是单大都督开口, 长公主自然信他绝不会看错, 立刻命人将黎瑶瑶拿下。
汝南王妃第一个反应是惊怒,继而心下一喜,这狐媚子犯下大错,太子定不饶她,出声撇清干系:
“她始终对太子妃心存恨意,这事与我汝南王府并无半点瓜葛,长公主只管拿了人回去严加拷问便是。”
单北殊这才知,这女子便是汝南王新纳的那房妾室,对这些南朝来的、看似娇柔实则心思难明的小娘子们,生出两分避而远之。
刚这样想着,便听身旁谢湘容柔声细语道:“三娘谢大都督仗义相助。”
她婉然倾身行礼,继而步履细碎自他身前退走,转身时,那截藕臂又在眼前一闪而过。
饶是单北殊出生入死多年,男女老少的尸首见过无数,这般生活香艳却是生平仅见,竟有些如毛头小子一般的心跳加速。
他看一眼岸边,太子妃正伏在太子膝头,呕出几口水来,想必人已无大碍,此间事了,便也不再多留,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晚间,虞莜才悠悠醒转,抚着额角发出一声痛吟,只觉头疼欲裂。
“可算是醒了。”秦昶一直守在边上,见她醒来就喊头疼,心下又是一紧。
下午一回来,便有太医院季院判亲自来诊看,“这个天气水温尚暖,老夫观太子妃并未染上风寒,若不放心的话,便开两剂驱寒汤吃一下也无妨。”
秦昶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剑眉紧蹙,“她一落水便晕过去了,院判再瞧瞧,她是否另有隐疾。”
宫中太医每半月来请一次平安脉,太子妃的身体一向挺好的,季院判想着,从善如流又仔细探了一次脉,这回说得尽量委婉。
“从脉象来看,太子妃一切正常,许是落水时惊慌过度,这才……吓晕的吧?”
虞莜会水,凉亭离水面也不高,秦昶自认以他的了解,她可没这么胆小,幼时在太清池玩水,比这更高的地方都跳过。
连季院判也诊不出问题来,秦昶反而更不放心,想到她来洛阳的路上也有几日闹过头疼,一面替她揉额角。
“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会有头疾?让你平日少琢磨点事罢……还有哪里疼?你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虞莜刚醒,就被他婆妈碎嘴地接连追问,闹得头更疼了,她这是落水,关头疾什么事儿?
眼下手脚都是暖的,除了头疼,身上没哪儿不妥,她略有两分不耐烦,“她们没跟你说?”
她睡了几个时辰,难不成他还没弄清楚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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