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
岳渊渟理解冷玉的不情愿,可是鲁迅先生后面也说了:“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的希望。”
作为一个“杯子半满”的乐观主义者,岳渊渟更愿意相信后面那部分。
“试一试吧。”岳渊渟说,“如果成功了,你只当是个意外,是我这朵娇花带来的意外,不影响你继续把这个世界看作黑白的;如果失败了,那不就更证明你是对的吗?左右都没有坏处。”
冷玉与他对视许久,最终还是摇头:“不,我不需要。”
他往回走到三轮边上摸摸口袋。
“钥匙在我这。”岳渊渟笑了,胳膊抱在胸前,“裤兜里,你选一边自己摸吧。”
冷玉:
一回生二回熟,冷玉还是选了左边,岳渊渟也没吱声。他刚把手指尖伸进去,岳渊渟先怂了:“右边右边!”
冷玉飞快收回手,差点气得给岳渊渟一脚。
虽然这件事还是被冷玉拒绝了,但岳渊渟绝不止步于此。
他详细和律师咨询了,律师说劳动纠纷必须先走劳动仲裁,宠物店理亏,很可能在调解阶段就能解决。即便不得不仲裁,冷玉也是一定会赢的,赢了最快当场就能拿钱,如果宠物店那边拖延不给,再上法院申请强制执行。
按照冷玉的情况,宠物店没有和他签合同,首先就是板上钉钉的双倍工资的赔偿,拖欠的工资以及被辞退的赔偿等等,当然都不能少。
现在就只需要从冷玉那里拿到他在宠物店打工的证据以及他本人的同意了,剩下的事都可以委托律师。
岳渊渟估摸着要让冷玉一步登天,直接亲自出面去仲裁,估计希望渺茫,但全权委托给律师,说不定一见鬼他就同意了呢。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同意啊。
晚上在烧烤店上班,冷玉全程都不太搭理他,岳渊渟又难过又委屈,伤心得晚饭都没有吃。
下班回家以后他就熬不住了,真没受过这种苦。岳渊渟一边在心里把冷玉搓圆捏扁,一边打开冰箱觅食。
有点馋,想吃油炸的,他的目光落在冷冻室里的一包年糕上。
裹一层蛋液,炸了蘸白糖,感觉应该不错?
岳渊渟摩拳擦掌,开锅热油。
一开始一切都进展顺利,岳渊渟闻着香味儿快馋哭了,他在灶台旁边炸边吃,嘴里嚼着年糕,拿筷子去翻动油锅里的年糕。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年糕在锅里炸开了,滚烫的热油蹦到了抽油烟机那么高,岳渊渟都没来得及叫,油就已经从半空落到了他脑瓜顶。
岳渊渟人都傻了,他和厨房这么多年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这几天做了点成功的饭菜,他就完全没了警惕心,居然敢和油锅叫板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离油锅最近的右手开始烧灼了。
岳渊渟赶紧关火,然后跑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把手放在底下冲着。
说到底,三少爷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他没办法了,只得掏出手机给冷玉打电话,希望冷玉晚上不会把手机静音。
幸亏之前他让冷玉保存了他的号码,否则冷玉是设置了拦截陌生电话的。冷玉迷迷瞪瞪睁眼,看清来电人后深呼吸了一下,忍着火接了:“你最好真的有事。”
岳渊渟惊魂未定:“我我我我被烫到了!我在炸年糕,年糕突然炸了,油蹦了好高!怎么办啊我害怕!”
冷玉沉默片刻,捂着眼睛叹气:“关火没有?”
“关了。”岳渊渟带着哭腔说,“你能不能来一下?”
“马上。”
冷玉光着从被窝里出来,从抽屉里找了一管烫伤药膏揣着,裹上外套和长裤就上楼了。岳渊渟已经跑过来把门打开了,这会儿还在厨房冲着手。
一见他进来,岳渊渟手忙脚乱地指着灶台边的一片狼藉说:“我刚刚就炸年糕呢,炸得好好的,突然一下”
“年糕?”冷玉凑过来看了一眼,“不会是冷冻过的年糕吧?”
“是啊,怎么了?”
“冷冻的东西不能放油锅炸,没着火都算好的。”冷玉怜悯地看着岳渊渟,“少爷啊。”
岳渊渟还有点不服:“可是我以前看保姆炸冷冻的鸡排什么的,都是直接下锅的。”
“那些东西包装上写了不用解冻,你这个年糕写了吗?像这样的,你应该用薄薄的一层油来煎。”
岳渊渟欲哭无泪。
冷玉摇摇头,拿抹布帮他收拾满灶台炸出来的油:“我带了烫伤药膏,你先冲着吧。”
“好。”岳渊渟举着右手,又给冷玉展示他胳膊上溅到的好几个红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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