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前,母亲笑着说要为他庆祝生日,要买一个大大的蛋糕,还要加一道他爱吃的可乐鸡翅。
他笑着和母亲说再见,在学校里满怀期待地过完一整天,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笑着打开了家门。
可是等着他的,并不是往日笑得温柔的母亲,而是一群不认识的男人。
时薄琛懵懂地看着那些人,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看着严厉的男人走向他,对他说:“你是我儿子,她已经不要你了,把你给我们了。”
那个男人发出不容置喙的命令:“跟我们走。”
他才不信,那可是说爱他的母亲啊。
他一直在家里等母亲等了一个月,可是没有等来温柔的母亲,只等来警察带来的一张冰冷的死亡通知书。
他才彻底明白过来,或许,他已经等不到爱他的母亲了。
男人不屑地看着他哭得泣不成声,对那些人下令把他塞进车里。等他再睁开那双哭得红肿的双眼时,他已经被带进了时家。
他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丢进浴室,从头到尾洗了一遍,让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流浪的狗。之后又被摆弄着穿上摸都没有摸过的柔软衣服,又被教导一些晕晕乎乎的礼节,才被重新带到了男人面前。
他傻傻地站在那儿,直到旁边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阿姨着急地喊他“少爷”,又低声催促他快点喊人的时候,他才茫然地抬起头。
站在他面前,对他自称为父亲的男人不怒自威,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巡视一个物品。
后来时薄琛才知道,原来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自己,是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现在被接回来,只是因为时家的大少爷不成器,只能培养他继承家业。
他想走,阿姨就罚他不准吃饭。他哭着要母亲,男人就毫不留情命令人一把把他摁在桌子上,冷声命令他不准哭闹。
他泪眼婆娑地望着旁边的时家人,渴望能得到救助,让他摆脱打骂。
可是时家被称为大少爷的那个少年,摆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而那个温柔劝他多吃点被称为夫人的女人,明明是在劝男人不要动手,却在不经意间,露出戏谑的神情。
有了这次的开头,时家人开始明里暗里都对他摆出蔑视不屑的态度,就连做事的阿姨们,都故意少给他饭。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懵懵懂懂地知道,只有自己顺从了他们的意思,才能够躲避皮肉之苦。
到后来,他又慢慢地明白了,只有顺从还不够,还要“笑”。
最好是要“笑”得谦逊有礼,让他们觉得这样的他非常称心,有身为时家二少爷的资格。
他开始学会摆出虚伪的笑容,哪怕面前的人瞧不起他给他脸色,他都能够做到没有任何波澜地露出笑容。
灵魂开始脱离躯壳,停留在看不到尽头的黑夜里。
虚伪的笑容把他侵蚀,他感受不到一点情绪的波澜起伏。
活下去,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
他宛若笑着的行尸走肉,遵循时家的安排,一步步被他们控制接下来的路。
他已经无动于衷。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天望不尽的黑夜越来越漫长,漫长到他已经开始逐渐忘记母亲的脸,记不起她的笑容。
他冷血到忘记了爱他的亲生母亲,以及母亲对他满满当当的拥抱。
可他却不觉得有一点的愧疚。
就这么一直长大,时家迎来了他们的三少爷,他也迎来了傀儡般的17岁。
17岁,本该是少年肆意奔跑的盛夏,他被时家安排学习各种公司事务,为了让他能配上时家二少爷的身份,时家安排他参加世界小提琴演奏,命令他必须给时家长脸。
他笑着接受了一切,平静地走向他的折磨。
直到遇到了阳光之下的少年。
那天非常热,热得蝉在叫,树叶在喧嚣。
他参加完比赛从校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休息的时候了。
学校是住宿学校,大部分学生都是住宿生,现在这个点,正是他们回宿舍午休的时候。
所以当时薄琛背着小提琴走进校道的时候,四周一片静谧,只听得到风吹过林梢的声音。
因为时家需要无时无刻监督他,他在学校没有宿舍,中午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有地方休息,只能待在教室里。
但今天,他不想去教室里一个人待着。
他拐了个弯,走进学校的另一条小道。
那条小道的尽头是一座梅园,种着一大片梅花,只不过现在是盛夏,树上只有茂盛的叶子。
听孙珂平时八卦说,那里是校园小情侣的秘密基地,只要夜幕一降临,就会有小情侣从晚自习里溜出来,趁着黑灯瞎火,你情我哝一节课。
不过他们的逃课有时候也不会太顺利,因为教导主任会突击过来抓人。
大概是因为阳光正烈,一路走过来,没有看见一对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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