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这件事虽然和你没关系,但时时也是为了帮你才受伤的。”
来了。
秦穆心脏微缩。
没有一个家长愿意孩子和他这样的人走得近。
他已经想好,经过这一遭,他不会再放纵自己,无论谢初时做什么,他都会离人远远的,再不靠近分毫。
他不是对方口中那个“很好很好的人”,只要靠近,无论是谁都会跌入深渊。
“所以,姥姥想请你住过来,帮我照顾一下时时,毕竟你们俩一个学校,上下学什么的也方便。”
“至于学费,我和院长商量过,之前你家里人把你接走时,给福利院一大笔感谢款,就从那个里面支出。”
“你觉得可以么?”姥姥认真看他。
秦穆一怔。
这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就像是判处死刑的犯人,不仅从刑场里出来,还被带离监狱,去往一个只有温暖的地方。
他看着面前的老人,眼里的情绪快要溢出来。
老太太还以为是自己强人所难,又道:“或者你先考虑一下?”
“我愿意去。”秦穆说。
姥姥眉间带笑,“那以后也跟着时时喊姥姥吧,过几天我去你家里拜访一下,陪你收拾下东西。”
“不用,我自己回去。”秦穆立刻反驳。
这么好的人,不能被任何脏东西沾到。
“可毕竟是你要住过来,就算和家里关系不好,也得取得他们的同意。”姥姥道。
“他们会同意的。”秦穆顿了顿,坚持道:“我去跟他们说。”
老太太看他,想起秦穆的家庭,应该是不想被外人看见,便也不再坚持,“好吧,那我买些东西,你拿回家给他们。”
秦穆本意是不想让人破费,最后还是在人坚定的目光里点一下头。
-
回去以后。
脏衣服到处都是,桌上堆着没洗过的碗。
李大伟喝着啤酒,翘着二郎腿,手机里玩着多色球。
听到动静后,抬眼看去,也没去问人彻夜不归的事,只道:“一会把桌上碗刷了,衣服洗了挂好再去学校。”
秦穆跟没听见似的,径自走到阳台,把自己几件衣服装进书包,又捡了个袋子,把那些学习资料一股脑全倒进去。
听到动静后,李大伟终于有了点反应,走过来靠墙上,嘴角往上抽了抽,“小子,玩离家出走啊。”
秦穆没理他,把仅有的两双鞋放进盒子,拎起来就走。
李大伟哪那么容易糊弄,推着他肩膀道,“哑了啊,说话!”
秦穆深吸口气,直视他的双眼,“我要出去住。”
“出去住?去哪啊,就你这样的能上哪去。”李大伟仿佛听到什么笑话。
他还指着这便宜货混生活费呢。
“与你无关。”秦穆语气生冷,整个人气势都变了,直接往外硬闯。
李大伟用力把人拽回来,把门从里面锁上,指着他鼻子,“你给我在家待着,哪都别想去!”
他习惯了秦穆的懦弱,根本不带怕的,“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看我姐的面子收留你,你能有现在的生活?”
秦穆嘴角划过一丝冷笑,似是早就料到这出。
他打开背包,从内侧拉链里翻出个笔记本,里面夹着李大伟近三年的银行账单。
里面详细记录着李家的收支情况。
李大伟宠儿子,什么都跟李多洋说,后者又是个藏不住事的,秦穆随便激两下就套到人银行密码。
本来是防止李家把他卖到别处,但现在,他决定提前使用。
“你这些年从秦家拿的钱,有多少是花在我身上的。”秦穆声音阴冷,“这些要是被秦家知道,你以后不会再拿到一分钱。”
李大伟没想到他会有这东西,顿时怒了,把那几张纸揉碎丢进垃圾桶。
心底虽怵,嘴里却还是恶狠狠:“你他妈就是一私生子,没爹没娘的,你觉得他们会信你的鬼话?!”
秦穆直着眼看他。
“我花了那些钱又怎么样,他们就算知道了……艹!”李大伟正骂的爽利,被人一把推到地上。
手里的啤酒瓶碎了一地。
“既然我没爹没妈,什么都没有。”秦穆站在人头顶,捡起地上的碎酒瓶,尖端抵住他咽喉。
像是走投无路的一匹凶兽,表情却异常冷静:“那就一起死吧。”
-
谢初时靠在病床上。
麻药劲早过了,他现在就一条腿高吊着,满脸便秘地盯着面前这碗白粥。
高北坐在旁边,带着手套,一只只地剥麻辣小龙。
谢初时馋得不行,禁不住道:“你不回去上课啊?”
“我跟老师打了报告出来的。”高北又往嘴里塞进一只,“再说你这样我不放心。”
谢初时抚额,“你还是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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