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那就忤逆天道。
这普天之下,唯我独尊。
也正是由于信念的不同,她才和宸宴决裂了,并且,从她成立踏天教、自诩为教主的那一天起,宸宴就再也没来找过她。
他终于放弃了他的那颗烂好心,放弃了将她引入正途的想法,并且还开始由衷的厌恶她,甚至不愿意再来见她一眼。
所以,在追杀烛童的途中,宸宴的忽然出现才令她倍感意外,甚至在顷刻间就忘却了自己正在干什么,急遽的步伐猛然一僵,就连肆虐的杀气都收敛了不少。
宸宴的身上依旧穿着那身她熟悉的黑色束腰劲装,头上戴着蓑帽,骨节分明的左手中握着修长的听风刀。
“你来干嘛?”那时的她手中也握着一把刀,却不是听风,而是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刀。刀尖朝下,对着地面,没对着宸宴。看向他的脸色虽冷,但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有所期待,毕竟,他已经将近百年没有来主动找过她了。无论她所创造的踏天教在世间闹出多大的动静,他都是不屑一顾。
宸宴手中的听风也没对准她,听闻她的询问后,他回答说:“来看看你。”
她向来听不得他的好话,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想和烛童联起手来杀了我还差不多。”
宸宴却轻叹口气,万般无奈地看着她:“阿金,你我相识多年,感情深厚,我怎舍得杀你?”
就是这一句话,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你怎么会舍不得杀我?你巴不得早点儿一刀捅死我呢!
怒火中烧的同时她果断提起了手中的长刀,一刀捅穿了“宸宴”的前额。
下一秒,她的面前就多出了一滩漆黑的蜡液。
但烛童却早已逃之夭夭了。
她也真是恨极了烛童拿宸宴来戏弄她,当即大发了一顿雷霆,一边愤怒地嘶吼着一边挥刀乱砍,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变成了她的泄愤对象,整座山上的花草树木和飞禽野兽全让她给砍死了。
也正因如此,烛童在她眼中变成了和宸宴一样的非死不可的对象,但烛童的命比宸宴的好,还没被她抓到呢,就被流放修罗界了。
并且自那日之后,她也就长记性了,只要再见到宸宴,无论是真是假,她都会果断地拔刀相向,直捅他的前额,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嘛,她的命只有一条,所以感情很宝贵,可以被利用一次,但绝对不能被利用第二次。
那些可以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感情的人,都不用细想,必定只会落得一个内心千疮百孔、肉身不得好死的下场,比如宸宴。他每次都是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她,却又偏偏总是心软于她的两滴眼泪,只要她一哭、一示弱,他就会对她起恻隐之心,后果就是被她一刀反杀。
次次被捅,还总是次次不长记性。
这种人,就活该遍体鳞伤。
不知往下走了多少层,蜡液突然变多了,血迹却在逐渐变少,在某层地下室的入口处,地面上溅落着一滴雪,周围却散落着数滩已经流动到一起去的漆黑粘稠蜡液。
月鎏金立即驱使着月王像走了过去。
门外的楼梯间内安装着照明灯,沉闷的昏黄色,虽然光线有些暗淡,但好歹有点儿亮光;门内却是漆黑一片,连紧邻着门框的那片区域都沉浸在黑暗中,像是有一块不透明黑屏嵌在了门框上。
那滴血就在门框外。
月鎏金果断开启了天眼,然后驾驭着月王像进入了门内。
妖的灵气为绿色,天眼视物,视线中会亮起一层绿光,像是打了幽冷的绿光照明,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会自动附着一层荧光绿,换言之,像是进入了阴曹地府。
进了门后,正对面是一堵墙,门和墙之前有一条横向的走廊,无论往左看还是往右看,都瞧不见尽头。
月鎏金低头,看向了地面。地上铺着一层地毯,原色应该是深红色,花纹为米白色,但在月鎏金的视线中却变成了深绿色和浅绿色的结合。在某片浅绿色的花纹上,她又发现了一滴新鲜的血迹。只不过血红色也变成了暗沉的深绿色。
顺着血迹滴落的方向再往前瞧,每隔一小段距离就能看到一滩漆黑的蜡液,像是不规则的花纹似的粘在了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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