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将秦颜安葬在了朱家的祖坟中,与他大哥朱千瑜合葬了。所以朱千瑾才决定放过知府。】
月鎏金陷入了沉默,心里乱糟糟的,不确定这是不是宸宴常说的“莫以善小而不为”。
知府的无能是明明白白的,畏惧权贵也是显而易见的,逼死秦颜的冤假错案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十足十的狗官一个,但为什么朱千瑾会选择放过他呢?只是因为他给秦颜买了口棺材么?可秦颜人都死了,再作补偿还有什么用啊?
月鎏金有些不懂了,却又隐隐地觉得,知府好像确实没有那么该死,可她又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哎,当人好难呀,竟然要思考这么多复杂的问题,脑袋都要爆炸啦。
算了,不想了,她还是放弃做人吧,做人实在是太累了!
还是当妖怪好,当妖怪轻松,爱恨情仇都明明白白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月鎏金直接将心中的困惑抛之脑后,继续询问秦时:【后来呢?朱千瑾到底是怎么凭借着一己之力杀了那么多人?】
秦时:【他血祭了自己。】
月鎏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真是个狠人呀!
秦时继续讲道:【朱千瑾曾在修仙宗门中学习过多年,懂得不少法术。他用自己的血在朱家后院里画下了一个吸运阵,以自己的肉/身为阵眼,散尽修为启动了那个阵法,将首辅一族和刘家满门的运势全部吸空了。】
代价就是自己的性命。
在首辅一族和刘家满门的气运被那个阵法吞噬的同时,他自己的血肉也在被阵法吞噬。
阵法停止之时,他自己也变成了一具枯骨。
这就是血祭,以自己的血肉和性命向天道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月鎏金却又有了新的疑惑:【他既然都已经死了,诬陷过秦颜的那些街坊邻里又是谁杀的?你么?】
秦时点头:【嗯。朱千瑾一踏入朱府的后院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还在我的树身上感受到了他哥哥的心头血,所以,他和我做了交易。他说他有法宝,可以助我成人,还可以将他所剩宝物全部赠给我,但我必须要在他死后帮他完成没有完成的遗愿,替他复仇。】
月鎏金了然,却还是有些不明白:【他都已经死了你干嘛还要帮他杀人?岂不是白费力气?反正他都死了,你不杀他也不知道。】
【那怎能行?】秦时反对地拧起了眉头,【他为了能够给家人复仇,都已经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我又怎能背信弃义呢?再者说,是秦颜姐姐栽种了我,还养育了我多年;是朱大公子的心头血浇灌了我,让我觉醒了意识,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替他们报仇!】
月鎏金竟一下子哑口无言,倒不是觉得秦时这话有道理,而是震惊于他竟然这么的有信义有操守,不太像是只妖怪,反而更像人类。
显然,比之误食仙丹而化成人形的月鎏金来说,被人类的心头血浇灌过的小花妖更有人情味,也更懂得什么是慈悲。
但是吧,懂得也不多,不然也不会杀那么多人了。
月鎏金又想了想,道:【所以,你是按照朱千瑾临终前的要求,一家家户户的将那些人全杀了?】
秦时点头:【是。首辅一家也是我杀的,刘家的怪病也是我散的,刘少爷也是被我变成了人彘。这些都是朱千瑾的要求,我不能辜负他,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月鎏金沉默片刻,问了句:【那你知道,杀人意味着什么么?】
秦时摇头,老实巴交地说:【我不知道,朱千瑾也没说,只让我替他报仇。何况首辅一族和刘家满门的运势都已经被吸进了,我轻轻松松地就替朱千瑾完成了遗愿。】
月鎏金:【……】
这花妖,虽然有有信义有操守,但好像不怎么知道变通,人家让他干什么,他就一板一眼地干什么,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紧接着,秦时就又说了句:【而且朱千瑾也很诚信的,他真的把他剩下的法宝全部给我了!】说完,他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给月鎏金展示自己食指上戴着的那枚大到不合尺寸的储物戒,【他把他的储物戒给我了,里面不只有钱,还有有好多宝器,虽然我还不知道那些东西应该怎么用。】
【不会用也没什么的。】月鎏金对自己的同类倒是相当和善大度,【你我虽然物种不同,但都属妖族,我又比你大,所以我是你的大姐姐,以后我罩你,我可以教你怎么用那些宝贝!】
秦时那双好看的眼睛再度明亮了起来,惊喜不已地看着月鎏金:【真的嘛?!】
月鎏金就喜欢这种被崇拜的感觉,当即就将双手掐在了腰间,骄傲十足地点头:【当然!】
然而她的话音才刚落,神色就忽然凝重了起来。
隆冬腊月,深夜寂静,周遭的繁密枯枝在无风自动。
空气萧瑟而肃杀,万籁俱寂,噤若寒蝉。
月鎏金感知到了危险,当即就在秦时的肩头拍了一掌,霎时就将他拍出了数丈远,同时用灵识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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