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不远处的繁华街道,许是视线收回尚且有些涣散落不到实处,微扬起唇的模样有几分落拓不羁。
“还早。”
温灼若想着他这句还早是什么意思,是还要在这逛一会儿的意思?
面馆位于一条美食街中间。
两侧都有摆着小推车卖烧烤的小贩。
沿途经过兼卖仓鼠的手机壳摊,小仓鼠胖嘟嘟地在笼子里踩圈。
两人这样并肩走着,隔着一小段距离,到一条岔路口时,景在野拍了拍她的后肩,掀起眸子望向一处,男人的侧脸看起来轮廓精致而完美。
“去那儿看看。”
温灼若看向前路,以为他说的是套娃娃的地方,谁知景在野在走到套娃娃的摊的前方停下。
那是一个涂石膏娃娃的摊位。
她微微一愣,脑海微震。
摊位老板是个中年大叔,穿着蓝猫t恤,身材发福,面相却很好,喜气洋洋的,“小伙子,坐下给你女朋友涂一个吧。”
温灼若站在景在野背后没有动,无数画面在眼前时隐时现,心口似乎有什么在慢慢发酵。
景在野扫过所有未上色的石膏,最后目光落在角落,老板眼睛尖,麻溜地给他拿了过来,赞道:“小伙子眼光真好!这狗的造型是我这里面最威风凛凛的,是不是很像杜宾犬?”
青年轻且淡地应着。
摊子准备的塑料凳子很小一只,温灼若坐过一次,只能勉强活动手脚。景在野坐上去,凳子如同过家家时用来观赏用的迷你道具,他的短袖垂坠感很好,把凳身盖住大半。
温灼若看他要涂,最终也拿了一条凳子,搬来坐在他身边。
上色并不难。
这只石膏娃娃的确很像杜宾犬,毛发颜色一致,面部也没有什么难度,没花多长时间就上好了。
老板愉快地做成一单,把石膏娃娃打包成礼物的形状放在盒子里,“欢迎下次再来!”
走在路上。
温灼若略微侧首,透过礼盒上的塑料薄膜,看这只活灵活现的小杜宾,由衷道:“你涂的还挺好看的。”
人如潮涌。
外置的音响放着十年前风靡街道的情歌。
景在野忽然停下脚步。
在店铺外霓虹招牌的灯光下,他脸上不断滑过瑰丽的色彩,看向她的眼底却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色。
“我以前在荔城的公园里,看到过一只祝我岁岁平安的石膏猫。”
温灼若脸上的笑狠狠顿住。
心跳先是漏了几拍,而后疯了一样地跳动,瞳孔因这剧烈的反应震颤,脚下也再走不出一步。
“怎么了?”他像是没发现她的异常。
温灼若强自镇定,一言不发。
走了半晌。
她才停下来,看向他,“没。你说你看到了那只石膏娃娃,后来呢?”
“后来,带出国了。陪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景在野收回视线,沉默良久,才缓慢说:“现在,在我房间里。”
凛冬
温灼若最近有点心不在焉。
具体表现在, 有几次等观测数据出来,她坐在白椅子上,手里拿着笔, 小臂压着纸,却总想到那夜流淌过景在野脸上的浮光。
游人如织,长街投下的光影鲜艳恍惚。
他笑的时候, 不笑的时候, 望着她的幽深眼眸。
还有他说的话。
她很少在专注一件事的时候开小差。
有也是很多年前以前了。
在实验室里待到一天结束,李嘉酿教授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走到她桌前, 扶着眼镜说:“灼若, 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这几天状态看上去都不太好。”
笔在纸上轻划了道痕迹, 温灼若抬头, 朝擦得光可鉴人的玻璃墙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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