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哥哥!”身后若风尖叫起来。
沈万霄扭头望去,只见若风一手捏着折扇,一手扶住云沉,费力地往后退去。而他的脚下,烈焰凝成利爪,随风而动,尽数抓向两人。
须臾间,云沉的脚踝被抓伤,血痕深可见骨。
沈万霄分神之际,赵江眠攥着聚浪直刺向他的后背。
见状,若风顿时惊呼出声:“殿下,小心!”
沈万霄反应迅速,当即举剑相迎。奈何身侧数十只火手抓来,左右两相夹击之下,他躲闪不及,终还是被聚浪划开胳膊。
而若风修为不及沈万霄,加之先前去找云沉,已耗尽太多心神,是以此时面对弥天大火里伸出的无数利爪,难免力不从心。
眼看着他们二人就要被火海吞噬,沈万霄神色一凛。他将手中承妄剑掷出,剑光顷刻间荡开咆哮着跳跃的火光。
赵江眠等的就是这时。他眼神一暗,嘴角勾起邪笑,疾速挥刀朝着沈万霄打去。
沈万霄连连后退,身后长发飞扬。后背抵上发烫的树干时,他猛然发力,抬脚踹上赵江眠胸膛,紧接着捏拳砸向他的面门,招式狠厉,毫不留情。
赵江眠堪堪挡住他的攻势,冷笑起来:“天界太子,竟也用这些不入流的招式。”
沈万霄不与他废话,眼神森冷,两人再次扭打在一处。
遽然间,天光大盛,黑夜消退。
赵江眠被这道强光刺得难以睁眼。沈万霄亦是抬手轻挡一下,抬头只见云端有神踏花而来,其人身形姣好,白齿红唇,乌发白衣。她手中拈花,面色沉静,端的一副慈悲相。
“千手观音!?”赵江眠瞳孔骤缩,面前的人长着一张与赵可姿如出一辙的脸,堪称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唯有一双眼睛大相庭径。
赵可姿眼里尚有人世的繁华、苍凉。而观音眼中,无悲无喜,四大皆空。
她并未理会赵江眠,只是朝着沈万霄微微颔首,而后抬脚走向烂柯镜角落里的那一尊石像。
或是畏惧,朱雀血妖收敛起戾气。它们避开观音,缩在树影下蠢蠢欲动。
这时,一道清脆的嗓音自天际传来:“沈万霄!”
沈万霄闻声回头。
“沈万霄。”松晏从金翅鸟身上爬下来,他等不及步重变为人身,便急匆匆撒手朝着沈万霄奔来。
长风烈烈,日光耀耀。
他朝着沈万霄奔去时身后白发摇动如浪,一袭青衣恍若松涛阵阵,叫天地间万物在刹那间失色黯淡。
“沈”他在沈万霄跟前一个踉跄,被脚下密密匝匝的树枝藤条绊倒,一头栽进沈万霄胸膛。
沈万霄扶住他,心口牵扯出轻微的痛感。
“你没受伤吧?”松晏尚未站稳,便急切地抬头问道。
沈万霄垂眸。他本欲说“无碍”,但见步重一脸恨恨地走来,便改口道:“胳膊被划了一下。”
“胳膊?”松晏忙不迭抓他的手,果然见他胳膊上一指长的伤口在不停地往外冒血,于是连语气都变得心疼,“这么大一条口子,肯定很疼”
步重闻言也跟着看了一眼,看清沈万霄袖子上那一点点血迹时没忍住冲天翻眼:“就芝麻大点的伤,你至于吗?”
“又不是你受伤,”松晏瞪他,“你当然觉得不至于。”
“我、我”步重气结,敢情先前叨叨半天都白说了。
他恨恨咬牙,最后甩袖离开,“我他娘的就不该带你来!”
而在他身后,松晏捧着沈万霄的手,生怕再磕到碰到:“你别理他,他就那臭脾气。如果很疼的话,你就”
松晏抬头,不偏不倚撞进沈万霄含笑的眼里。
那份笑意不算明显,甚至转瞬即逝,可他偏偏叫他撞见。他的心跳在这笑意里倏地一停,紧接着更加猛烈地冲撞起来,仿佛随时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沈万霄半晌等不到下文,便微微低下头,问:“就如何?”
“就、就”松晏支吾起来,早已将先前要说的话抛之脑后。他狂烈的心跳难以平息,是以慌张地松开手,追着步重的步子而去,“我先过去看看!”
但在他抬脚前,沈万霄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他猛然一颤,僵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沈万霄上前半步,半推着他往前走,几乎要将他拥进怀里,声音低沉:“一起。”
观音(2)
那尊石像雕刻的是千手观音。与寻常的千手观音像别无二致,这尊石像低眉敛目,神情平静,可松晏偏偏从这座石雕里看出难言的悲伤,于是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观音在石像面前驻足,斑驳的树影投照在她的身上,宛如大大小小的伤口。然而即使这石像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容,她望向石像的目光依旧沉静如水,无风无浪。
松晏环视四周,见此地与镜中其他地界并无不同。四下里树木受尽朱雀血妖的摧残,焦黑干枯,独有这一尊石像明净如新,丝毫不受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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