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出丝丝缕缕的红。
“啧,”春似旧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对这惨景并无半分同情,反而是颇为愉悦,“早知道如此有趣,本尊便不该百无聊赖地等在九重天,应当早些动手才是。”
“春似旧!”松晏当即飞身挥剑斩向他,身后九尾狐影乍现。
沈万霄亦是腾身而起,湿透的衣裳眨眼间被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疾风吹干。
对面春似旧用食指轻轻点着下巴,见两把长剑直刺而来也不慌不忙。直到剑尖即将穿破肌肤,他才捏诀抬剑,以销魂挡住两人攻势。
猩红的血气自销魂上蔓延开,顺着相撞的剑刃飞速爬上两把长剑,如藤蔓般覆上手臂。
松晏神色一惊,持剑的手臂刹那间如被万根细针扎入,刺痛之余麻痒难耐,几乎让人握不住剑。
他与沈万霄齐齐退身,身前血红剑光飞闪而过,将滔天的水柱斩成两半。
春似旧并未给他们任何喘息的余地,趁势握剑直劈而下。
见那血红的剑影自天斩落,松晏瞳孔骤缩,顿然将沈万霄推开,“小心!”
剑影从两人之间劈下,刹那间天摇地动,万鬼哀哭。
而不等松晏站稳,春似旧再次举剑袭来。
松晏连忙举剑相挡,熟料春似旧意不在此。
只见他张开嘴,口中猩红细长的舌头浸着剧毒直袭向松晏双眼,同时,他的身后法相乍然现身,咧嘴径直朝着九尾狐背上咬去。
松晏一惊,立时旋身闪避,身后的法相亦是纵身跃上云端,避开扭身飞袭而来的花相蟒。
但即便如此,他的胳膊亦被销魂划开。温热的鲜血从臂长的伤口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淌进海水中愈加让血煞躁动不已。
见状,沈万霄攥紧承妄剑,掌中业火转眼间烧遍剑身,伴随着青白剑影一道斩向春似旧。
后者反应迅速,侧身躲闪的同时腰腹以下粗壮无比的蛇尾甩向沈万霄,尾上花朵状的鳞片张开,露出底下无数尖锐的毒刺。
沈万霄仰身避开蛇尾,承妄剑刮过蛇鳞,剑上业火扑上蛇身,却又在须臾间尽数熄灭,化成丝丝缕缕的白烟飘散于半空之中。
他不由得皱眉,身后巨大的龙影低低嘶吼着与春似旧法相扭打在一处,搅起数丈高的漆黑海水。
水中血煞疯狂扑向龙影,竟然妄想将它分食。
松晏面色沉冷,九尾狐影仰首长啸,随后疾速奔向缠斗难分的苍龙与花相蟒,打得不可开交。
“阿青,狐狸,”春似旧直勾勾盯着对面两人,嘴角噙着嗜血的笑意,“别白费力气了,早些求饶兴许本尊还能手下留情,给你们留具全尸。”
松晏冷眼注视着他,正欲说话,身后诸多天神忽然自云端下,怒意冲冲道:“妖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末了,齐齐转身朝沈万霄躬身,“殿下,臣等救驾来迟,万望赎罪。”
松晏睨向沈万霄,而沈万霄也在看他,两人皆是无言以对。
如今玄柳死了,这些神想要沈万霄继位,继续保着三界的太平。此举此心本无可厚非,但挑在此时露面意欲展现自己的英勇无畏,实属愚不可及。
不出两人所料,春似旧挑眼睨向诸神,语气渐渐变冷,道:“阿青,狐狸,现如今可不只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了。”
话音未落,他便猛地捏诀起阵,花影重重的眸子里渗出血光,仿佛随时会有鲜血涌出一般。
而随着法阵成形,原先只聚于城中的海水朝四面八方狂奔而去,海中数万万血煞狂笑着将万物吞噬。
血色霎那间映红天际,便是连浑浊发黑的海水也被染红。
松晏与沈万霄立马合掌捏诀,巨大的透明结界应声拔地而起,其上九天业火缭绕,灼灼热浪焚毁妖魔邪祟。
诸神见此情形,顿时诧异不已地睁大眼。他们因少有见过这般骇人的景象,太过低估春似旧的修为,是以一时间竟都呆若木鸡忘了出手相助。
“愣着做什么!?”
天边倏地传来怒吼声。松晏回头,只见步重姗姗来迟,满脸怒意。
与步重一道前来的还有勾玉,身后乌泱泱一片,跟着数万厉鬼幽魂。
“鬼王!”仙神大惊失色,竟不分青红皂白举剑指向勾玉,“你来做什么!?”
勾玉瞥他们一眼,无心与这些蠢猪交谈。他只看向松晏与沈万霄,笑道:“来晚了,莫怪。”
末了,抬眼望向对面人首蛇身的春似旧,冷哼出声道:“原来是这么个丑八怪。”
春似旧紧盯着来人,闻言不恼也不笑,只说:“你身为鬼族帝君,当率众鬼效忠于本尊。”
“你哪儿来那么大脸?”勾玉尚未说话,步重便骂道,“一条臭蛇,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春似旧斜乜着眼睛瞟向他,满是不屑,“毛都没长齐,也配与本尊说话。”
“你!”
“行了,”勾玉拉住身边炸毛的人,“消消气,用不着和臭蛇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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