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语,掌心的力度就重了些,指尖掠过樱桃时,更刺起异样的感觉。
谢狁道:“说话。”
李化吉欲哭无泪,道:“菜和点心还是不一样的。”
声音都在发颤,像是枝头咬不住的玉露,颤颤巍巍地要坠下青草地去,将绿茵草坪润得更湿。
真可怜啊。
谢狁的话里浸出了点笑意,却仍旧步步紧逼:“做惯了菜,还能放错调料的份量?”
李化吉道:“糖罐口子大,糖要放的份量又比盐多,我不小心手抖,才……”
编得可真是仔细。
也不知道在准备放糖戏弄他之前,这借口究竟在小脑袋瓜里过了几遍,才敢拿出来哄骗他。
谢狁漫不经心道:“是吗?那为什么不做新的?”
李化吉哽住了,这要怎么回答?
所有人都觉得点心只是幌子,也没真想让你吃,就想让你见见我?
好狐媚子的想法,说出来多羞耻,好像她有多上赶着见谢狁一样。
但慢着。
李化吉忽然想到,谢狁这样的人,肯定很讨厌别人擅作主张介入他的领地,她这样说了后,会不会让他讨厌她?
可结亲结出了怨,还在宫里的李逢祥又该怎么办?
李化吉根本理不出来,她的思绪都被谢狁扇乱了。
她一味地塌腰弓背,想把两肩回扣起来,好像这样就能从谢狁掌心里保护到自己。
可是她越是如此,谢狁就越有法子料理她,他便索性不扇了,只握着,握得让李化吉发疯。
她觉得自己是失了点妥善思考的,可她又真心觉得再不解脱自己就要被逼疯了,于是在她回过神来之前,她便不要命地往谢狁的怀里迎去,双臂搂着他的胳膊,抬起下巴,吻了上去。
很生涩的吻,几乎只是两瓣唇干巴巴的触碰碾磨,但已经耗光了李化吉所有的勇气。
只是当两人的胸膛紧紧相贴时,她终于松下一口气。
终于停了。
她把手臂搂得更紧了,但与此同时,谢狁启唇了。
李化吉怔了下,停了下来,有些无措地看着谢狁。
谢狁倒也不急,微垂着眼睑,就这么看着她。
这是无声的压迫,李化吉经过无声的权衡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舌尖送了进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彼此都是心知肚明。
当李化吉满头青丝散落被褥,谢狁身上的龙涎香再度把阳光烘烤的味道覆盖过去,让李化吉产生了一个错觉,好像事情就该如此水到渠成地发生着。
可是当谢狁捧着她的脸慢慢亲吻着,当两人心脏的律动都以同样的节奏跳动着,当他们二人身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会引起对方的失控后,李化吉又感到了阵阵害怕。
她和谢狁,怎么会在有朝一日这样的亲密?
明明初见时,谢狁连看清她的容貌都是不屑的。
而且这样的亲密还让她产生了一个足以让她丧命的错觉——她好像可以掌控谢狁。
如若不然,谢狁眼里的欲又是因何而起?他鼻梁上滴落的汗珠为何这般滚烫?他的喉间又为何时不时会闷出低低的船溪来?
李化吉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昏头,古今多少英雄人物都是死在错觉带来的昏头当中。
可是她还是无法抵抗谢狁被她掌控的快/感,于是她接受了这种存在感带给她的遮蔽。
李化吉吃力地抱着谢狁,凑到他的耳边,吐出青欲带来的水雾,像是一条绵软无骨的蛇缠绕着谢狁的耳廓。
她说:“郎君,前线的战事可一切都好?”
谢狁捏住她的脖颈,把她从身上撕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眸似笑非笑的,似乎蕴了很多的讥讽与羞怒。
李化吉的脚后跟贴着他的腰窝,用踝骨滚着去感受他肌肉的起伏,道:“我担心郎君的身体,也害怕军务缠身,郎君没心思陪我,才想关心一下的。”
她的眼眸湿淋淋的,唇瓣也是湿淋淋的,媚眼横生的模样,好像当真是个全心全意关心郎君身体,盼着郎君宠爱的小姬妾。
谢狁笑了笑,起身,示意她转身,趴着。
同时他的手捏着李化吉的脖子,摁下去,直到把她的整张脸摁进绵软的被褥里。
他伏了下去,用肌肉紧实、骨架宽大的身躯拢住了李化吉玲珑的身骨。
谢狁道:“想知道?那给我做份没有掺杂坏心思的点心来。”
李化吉早起, 又命人将被褥都拿出去,翻晒了遍。
但她心里清楚,被褥的味道可以晒掉, 谢狁留在她心上的痕迹是怎么也去不了的。
等白天清醒过来时, 她仍然觉得她可以控制谢狁的这个念头过于胆大, 可嗣后谢狁的和颜悦色,又让她不免心痒痒, 跃跃欲试。
左右谢狁也说了,晚上会回来用膳,届时他要吃上她亲手做的,没有掺杂任何坏心思的点心,李化吉就觉得试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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