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支簪子拣了起来:“怎么挽发?”
李化吉有些诧异,但还是打着手势比划给他看,谢狁给自己簪惯了玉冠,手指很灵活,熟练地将李化吉散落的一缕头发挑起,用簪子重新簪了回去。
他后退了一步,打量了会儿,道:“很漂亮。”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夸赞自己的手艺,还是夸赞李化吉。
李化吉扶了扶鬓,抿唇,道:“郎君容我去净一下脸,过会儿我有事要与郎君说。”
谢狁颔首,等李化吉起身,他却又握住了她的手腕,自己往阳光筛不进的那侧位置上坐了,顺势将李化吉拉到怀里,将她抱坐在结实的膝盖上。
很狎昵的姿势,不像夫妻,倒像是恩客与妓子。
偏他手未顿,捏着李化吉的手玩着:“要与我说什么?”
李化吉显然是不适应的,她意图挪动身子,可这姿势委实又尴尬,怕不小心蹭到谢狁,于是只能这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僵着身子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他道:“今日母亲来见我,说是要送我调理月事的偏方,实则是为了要我与郎君求情,放过平阳县县令。”
谢狁‘唔’了声,道:“因她没了法子,父亲病了也不中用了,所以她拿我没有办法。”
他的手贴着李化吉的腰,也不用什么力气,只需轻轻一揽,就能卸掉李化吉矜持的力量,让她彻底坐了个实。
李化吉结巴道:“我也这样说呢,我又不懂政事,哪里能跟郎君说上话。可她见我不肯,与我分析了好一通时局,我才知郎君竟然被步步紧逼至此。”
谢狁听到这话,方才缓缓转动瞳孔,看向李化吉。
她是极为柔顺温和的,明明生着一双潋滟桃花眼,可是望着人时总显得无辜又无害,与人温言软语时,又像是一支暖融融的蜡烛,慢慢将自己燃烧干净,好将为数不多的热意一点点擦暖旁人。
李化吉道:“我便想着,或许我真能帮上郎君。郎君与王家的斗争,无论怎样,名义上都是臣子之间的争斗,逢祥虽无实权,但到底还是名义上的皇帝,若由皇帝直接下了谕旨,想来王家也不敢有他话,郎君亦可放开手脚,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谢狁似笑非笑看向她:“你当真想帮我?”
李化吉斜了他一眼,似乎有几分嗔意:“郎君不相信我?阿爹阿娘可是死在山匪的马刀下,我平生最厌恶匪患,郎君愿意平定平江县水匪,于我来说是天下最快意的事,何况郎君还与我立下诺言,说平完平江县水匪,就要去剿山阴的匪徒,我岂能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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