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了他。
“不, 不行。”她慌乱地后退一步, 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竟丧失了理智, 差点认同他那番话,下意识便想转身逃走。
手腕蓦地一紧, 还未迈出一步, 便被人拽进了怀中。
“阿莹, 你认同我说的不是吗?为何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想法?”他紧攥着她的双臂,让她只能看着自己。
卜幼莹慌忙摇头:“不,我不认同!你和他又不是物品,我怎么能你放开我, 我不想再谈论这个。”
“你是不认同, 还是不敢?”
他直直凝睇着她, 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看穿似的, “因为它有违道德, 所以你不敢认同, 更不敢实践, 你怕自己一旦认同了,你就成了别人口中或是你自己眼中不知羞耻的人,是吗?”
她眉间紧蹙,张了张唇,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得不承认, 他的每一个字都戳中了她。
这种有悖道德伦理之事,一旦认同、一旦做了, 她便成了最无耻不堪的人。
她无法想象旁人会如何议论她,亲近之人又会如何看待她,更不敢去面对接受那样的自己。
萧祁墨见她无法反驳,便将她拥入怀中,乘胜追击地瓦解她的理智:“阿莹,你放心,我会保密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没有不堪,你只是做了一件符合人性的事罢了。人生来如此,你不必感到羞耻。”
卜幼莹双臂无力地垂落在身旁,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敲打着那根被称为理智的神经。
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拉扯,一个小人说,这是不对的,不被世人允许的,祁颂若是知道该有多伤心,自己不能再做对不起他的事了。
另一个人则说,人性本就是如此,自古以来皇帝三宫六院无人说皇帝寡廉鲜耻,怎么到了女子这里,就得被人指指点点?这些不过是世人赋予女子的枷锁罢了。
这两个小人拉扯得有来有回,互不相让,卜幼莹只觉一阵头疼,眉间拧得越发紧了。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良久,她轻轻将他推开,神情平静地仰视着他:“祁墨哥哥,你说的很对,我无法反驳,但恕我现在还不能接受。”
萧祁墨张口,还想说什么。
她紧接着又道:“我已经在尝试着与你相处,我接受你是我未来的夫君,接受你对我的爱、接受今后将与你共度一生的事实,并且我说过,我届时并不打算与你做表面夫妻,这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至于更多的”
“我暂时做不到。”
话落,萧祁墨的眼帘垂了下去,眸底幽静,恍若死水。
但很快,这滩死水又泛起了涟漪。
他注意到,她说的是“暂时”。
唇角重新扬起弧度,他伸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脸颊:“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一辈子那么长,她总有一天会做到的。
夜色渐深,困意踩着酒劲的脚后跟赶来。
经这一番卜幼莹也累了,同他说了一声后,便转身回了卧房。
她没说让他留下来,既然没说,那便是不愿,萧祁墨自然不会强求,于是也离开此处,回了自己的寝殿歇息。
翌日拂晓。
饮过酒后的睡眠极好,卜幼莹一夜无梦,清晨便睁开了眼。
想了想,今日还是要回家的。
昨夜说不想,只是借着酒劲冲动做下的决定,冷静下来后,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毕竟,那到底是自己的父母,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
梳妆完毕,她便去了主殿与萧祁墨会合。
二人一同坐上东宫马车,出发之际,她的心情不免有几分低落。
那日成亲,她与母亲之间不算愉快,与父亲更是一句话未说。闹成这样,总该要解决的,一家人总不可能一直不说话。
可是她不知该如何解决。
萧祁墨坐在她身旁,似是看出她所想,伸手将她攥着衣裙的拳头包进掌心。
而后笑了笑:“别担心,有我在,到时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顾及任何。”
她垂下小脑袋,微微撅唇:“我又不是专门去找他们吵架的,能说什么”
“不是去吵架,那为何如此紧张?”他微笑着逗她,“你手心都出汗了。”
她一愣,翻开自己的手来看,果然泛着浅淡的水渍。
随即望向他:“你握着我手背,怎么知道我手心出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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