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漱冰秘境的事,我听阿泽说了。”
她愣是从流泉君的死人脸看出了两分意味深长。
“原本当时为你和阿泽指婚,我还担心是自己的一意孤行,现在知道你们相处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不是?你倒是露出点放心的表情啊?流泉君的脸色就像我刚闯入咱们祖宗祠堂把你娘也就是我奶奶的灵牌捉起来拳打脚踢了一顿,看得乔胭那叫个七上八下,忐忑难安,正想着是不是戏演得太过了要坦白时,忽然听到一声:“秘境提前开启了,你立即收拾收拾,阿泽已经在山下等你了。”
乔胭:“……好。”
这算说通了?
拉近关系
这里大概是一场梦。
她一眼就认出这里是北溟,有一条宽阔无比的白沙路,从深海的尽头一路延伸过来,道路的两岸是深邃的黑色暗流。
风刃如刀,在路上肆虐,一辆侧翻的马车旁边,匍匐着一个纤瘦的影子。
乔胭的瞳仁因为紧张而收缩着,蜷缩在嬷嬷怀中。嬷嬷将她紧紧抱着,身子颤抖,老脸上每根皱纹都在发抖。
三年前,北溟暗流渊。她在这里遇见了妖蛟。
那蛟修炼千年,半步成龙。在多年前挑衅鲛宫被砍去了一角,因此境界受阻,无论如何也跨不过那半步龙门,从此恨上了鲛宫。若有落单的鲛人族被他发现,都会遭活活碾碎,再吞进腹中。
她在侍卫的保护下跑到这里,马车被蛟的水刃切成了两半,车夫也成了两半,就在她以为自己也要马上一分为二时,一道人影出现了。
乔胭推开嬷嬷,扒着马车后面看向空中。那少年年纪很轻,与她一般年岁,或者更小些。面无表情的模样,仿若众生皆蝼蚁,他一眼也没往下看。
他不是为了救任何人而来的,更像是……路过。
蛟龙化为原身,铺天盖地的阴影缠住了少年,他似乎落入了下风。
乔胭手指抠紧,心也为之一揪。就在她以为少年也会像她无数个随从那般被撕成碎片时,一股炽热的风扑面而来,在少女的眼眸中,倒映出了一片高温的赤色烈焰海。
他的发尾是拖曳的焰色流火状,整个人几乎和那火焰融为了一体,立于焰海之上,神色平静隐忍,额角的青筋却抽搐着。
那火绝非凡火,就在她看见的一瞬间,灵魂深处有极深的战栗,对面对妖蛟更甚。
火焰在少年手中凝成一把赤色的长刀,横行北溟千年的妖蛟,就这样化为了刀下一捧黑灰,比一只虫子死得还轻易。
那少年倏然转过眸来,眼眸鲜红似血。
——赤色瞳仁,那是赤渊魔族的象征。
乔胭惊悸着醒来,在黑暗的马车中,大口大口喘气。
寻常火灵根修士,在修行或者战斗时也会周身缭绕火焰,但根本不会是一片火海。而且那火海的颜色是一种极为灼目的赤,秾丽又轻盈,仿佛隔着回忆逼烤着她的肌肤。
乔胭想,如果当时在那里的是她本人,她一定也会像所有人一样,动弹不得。
她有些头疼,似乎是惊悸而醒的后遗症。
无论梵天宗变成什么样,谢隐泽变成什么样,都和她一个小炮灰没有关系。她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确保危机出现时有自保的资本,顺带寻找漱冰秘境内的返魂香。
“公主,您怎么了?我刚才听见您在大叫。”小奔掀开车帘。
摇晃的马车外,忽然出现这么一张鱼脸,跟误入什么外星异形电影一样。要不是乔胭早已看惯,现在说不定已经尖叫了。
“小奔,我渴了。”
“牛奶我给您热着呢。”小奔立马道。
此地名为灵月泽,乃是茫茫三千界中,一处凡人汇聚的洲地。不久前,一股非比寻常的威压从阆风一带爆发,那是千年秘境出世的先兆。
越靠近阆风,这股威压就越强,压得众人直往下坠。最后不得不舍弃御剑,徒步而行。
而乔胭作为不会法术的脆皮小废物,被二重天的人贴心安排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也是灵器,外在平平无奇,内部空间却十分宽敞,装潢雅致,檀香飘烟。
乔胭捧着碧玉碗,倚在车窗边喝牛奶。周遭的修士零零散散路过,都要偷偷觑她两眼。
鲛人族的公主,传闻有令人神魂颠倒之美貌。今日一见……倒是名不虚传。更有人看着就忘记了走,停在原地被同样失神的同伴撞倒,闹出了大笑话。
乔胭兴致缺缺,正要拉上车帘,却见一道人影从不远处经过。她眼睛一亮,招了招手:“谢隐泽!”
他今日穿了身修身而雪白的制服,折玉插在腰带间,长靴裹住了修长的小腿,冰雪寒透,带一股不染人间烟火的疏离气息,又骑了匹雪白的马。白马昂首挺胸,神气英俊,马背上的男人也身姿笔挺,俊美非凡。
“谢隐泽?”
他就像没听见一样,从她的马车旁边过去了。乔胭笑了。这么久了,还不明白他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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