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是几只,转瞬变成黑压压的一群。
“魔族发现山门没有禁制了。”乔胭头皮发麻。
谢隐泽抱着剑,站直身子:“去收拾东西,咱们得提前离开了。”
她出来时,正看见后院的门打开,雾楼和雪樱携手走出来。
他身上一直存在的淡淡戾气消失了,变成一种圆满和从容。他看向乔胭:“小乔,你们现在得离开了。”
乔胭:“可是……”她担心天山遭到魔族的冲击。
“哼,你这小鲛,竟敢小瞧我。”雾楼哼道。雪樱也笑着说:“公主不必担心,好歹我们也是活了千年的老东西,自有自保手段。”
魔鹰越来越多,如乌云压城盘旋上空,气势可怖。
远处听到兵戈之声,魔军压境。
雾楼柔情地说:“折了这么多年的灯笼,今日就一次点了还愿吧。”
他一扬手,烛火倏倏而亮,无数灯笼如过江之鲫,从小小的后院倾泻而出,飞上天空。
魔鹰是赤渊中所孕育,气势凶悍,喜好生吃活吃修士。不知不觉,大雪已飘如鹅毛,在漫天风雪中,瞳仁如血的魔鹰撞上了第一只飘上来的灯笼。
它不屑一顾,随意撞了过去。
一刹那,强盛的灵气爆炸开来,将它炸了个五马分尸。
吕霜见了这一幕,转头扬声高喊:“注意灯笼!来者不善!”
陆陆续续的剧烈响动在头顶绽开。
乔胭披上了银狐裘,以躲避愈加低温的酷寒。一个瞳仁赤红的魔族出现在眼前,他潜伏许久,早于大部队来到此处,为突袭之用。
他认得乔胭,北溟的公主,实力孱弱,没什么自保能力。但拿捏住她,那小子就不得不降。
乔胭看着他,低声喊:“漱冰。”
幽寒的蓝光一闪,漱冰琴出现在她手中,纤细素手按于琴弦,一首肃杀的琴曲从指尖倾泻而出。
寒霜伴随琴音平铺状急速暴射,赤瞳魔族不过一个眨眼,全身就冻结成了冰雕。他有意识,却难以动弹,艰难地挣扎呜咽中被一剑捅穿心脏。
谢隐泽收回剑,淡淡道:“这次发挥还算不错,走吧。”
乔胭被糯米糍单手抱在怀中,转头对雾楼得意道:“你看看,天天说我琴技烂,今天还不错吧!”
这一回头,却看见两个牵着手的身影在风雪中明灭闪烁,渐渐变得浅淡。兰花童子站在门前,亦朝着她挥手。
乔胭一愣:“雾老头?雪樱?”
谢隐泽迅速杀完几个魔族,跳上糯米糍的肩膀,冷声道:“糯米糍,走!”
乔胭挣扎着想下来,糯米糍却不放开,朝着离开的方向奔跑起来。她捶着它,从来听话的糯米糍就像忽然叛逆了一样。
她急忙抬头:“谢隐泽!雾楼他……”
谢隐泽面色平静:“他执念已消,秘境失去了支撑的力量,马上就要和他们一起消散了。”
乔胭:“……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魂体的消散,是彻底消失于天地,再无见面可能。
糯米糍跑得好快,风雪在急速后退,两侧的河流、田地、羊群、树木也都在消散。
主人执念已了,秘境即将坍塌。
来时春意融融,去时雪满天山。
披着银狐裘,迎面的风雪依旧刺得她脸颊生疼,像扑了满脸的冰。
乔胭问:“你早就知道,为何不说?”
“说了又能如何?”谢隐泽反问。
说了,说了……是啊,说了又能如何。
人生不就是如此?在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和许多人见完了此生的最后一面。
谢隐泽啧了一声,伸手在她脸上粗鲁又胡乱地一抹:“……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才不说的。”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轻轻道,“这对他二人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是这么个道理,但乔胭哭得停不下来,带着哭腔嚷道:“疼。”
他的手指一顿,力道轻了些许,替她把眼尾结冰的泪珠拭去了。
摇摇欲坠的山门硬是撑着让他们出来后才在后方坍塌,掩埋了大部分魔族追兵。
离开天山,灵气风暴肆虐更甚数日之前,他们二人恐怕是滞留在漱冰境内最后的修士。
雾楼说了,离开天山,向东方跑,东边有最近的离开通道。然而不仅他们知道,探查多日的魔族也知道了。
乔胭在风雪中抬头看了眼对面,心中一沉。
无数魔族士兵,奇形异兽,突破这条可怖的防线拖延了许多速度,身后的沈却和吕霜便在这时追了上来。
腥臭的风伴随异兽的吼叫迎面而来,乔胭勾弹琴弦,寒气涌出。
琴音所至,冰雕座座。异兽维持着嘶吼的姿势,被糯米糍狠狠撞碎。
这样寒冷的天气,乔胭挺翘的琼鼻却冒出了汗珠,抱着琴喘气。
漱冰神琴威力固然巨大,但太消耗体力,她修炼不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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