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意逼醒。睁眼看见谢隐泽阴恻恻站在旁边,他浑身鱼鳞都快炸起来。
“谢、谢公子。”
小奔和他接触得不多,在他眼里谢公子实力莫测,总是冷冰冰的,每次和他眼神接触,他都会反思自己是不是不该坐在椅子上,砧板才是他的最终归宿。
不过最近好了许多了,好像从漱冰秘境回来后,谢公子看他的眼神就和善多了。虽然还是淡漠,但总不至于像之前一样视为砧板鱼肉,叫鱼心里寒得慌。
“大半夜,你怎么还在厨房?”
灶台上的药炉咕咚咕咚冒着气泡,谢隐泽抱着手臂,微微偏头,脑袋抵在门框上。他身上带着夜的寒露,似乎才从外面回来不久,可发梢已经沾染了女孩儿房间里温暖的甜香,似乎来厨房之前,已经到公主的房间造访过一回。
“公主来葵水了,不能喝凉的。”小奔老实回答,“我在这里烧柴火,这样公主可以随时有热的甜水喝。她来葵水难受,喝了这个会好很多。”
谢隐泽换了一边门框靠:“你倒是忠心耿耿。”
“我是很笨的鱼。在族里,别人只用二十年化形,但我却用了两百年,化完了还是这副丑模样。我爹娘嫌弃我笨,要把我卖给剖妖炼丹的道士,是公主救了我。”小奔蜷缩在小小的椅子上,他其实是条很大的鱼,这个坐姿显得非常局促,说着又往灶肚里添了根柴火,“没有公主就没有今天的我,我要一辈子给公主当牛做马,如果能看见公主幸福,那我也会变得很幸福。”
谢隐泽沉默片刻,捏了个保温的法诀丢在灶台上:“行了,去睡吧。不用烧柴了,这糖水明天早上也会是热的。”
那是一个小而精巧的保温结界,小奔很惊喜,但还是傻乎乎地守了一会儿,谢隐泽转身离开时,听到他在身后喊:“谢谢您对公主好!”
谢隐泽脚步一顿。
“她是我妻子。”最终这样回答小奔。
魔族潜入梵天宗的消息应该是被流泉君瞒了下来,天机阁事件小闹了一段时间,之后宗门大比依旧如火如荼地继续着。
司珩这两天露面少,上次他说过北溟想借天谴剑的事之后,乔胭总有些疑心。他不来找自己,就换乔胭主动去找他。
梵天宗分给北溟子弟的院落在二十八重天。
乔胭推门而入时,院子中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青年背对她坐在树下。
“你——有没有看见司珩殿下?”
乔胭以为那是随司珩来梵天的北溟侍卫,语气随意,有点颐指气使。直到那人转过身来,她愣了下:“抱歉,我走错地了。”
她要退出去的时候,天机阁少阁主卫禹溪笑道:“公主殿下,您没有走错,这里确实是属于鲛宫的院子。司珩殿下……他出去了,你可以在这儿等一会儿。”
他看起来身体不好,就在回应乔胭的这么两句话期间,就虚弱地捂嘴咳嗽了两声。
乔胭确实想知道那小子跑哪儿作妖了,点了点头随意扯了把椅子坐着。坐着就不能不聊天,两个陌生人干坐着尴尬,乔胭顺口关心:“公子身体没事了吧?”
“承公主殿下关心,尚可。”卫禹溪彬彬有礼地回答,乔胭觉得他说话文绉绉的。
“没见到谢少爷在您身边?”他又问道。
真夫妻还有个各办各事的时候呢,况且她和谢隐泽这对逢场作戏的假佳偶。乔胭给自己斟了杯茶:“他有事。”
“是忙着探查魔族的事吗?”
“或许是。”
“都是天机阁的不是。”卫禹溪有些黯然地垂下眼眸,“折损了人手,还让魔族潜入了梵天宗,给大家带来了威胁。”
乔胭不擅长对付这种苦情男,敷衍了事地安慰了几句。卫禹溪又问她:“依照公主之见,偌大的叠月山,这些魔族究竟能藏在哪里呢?”
“或许没有藏在哪里……他们就光明正大地站在我们面前。”
卫禹溪挑了挑清秀的眉:“哦?”
乔胭放下茶杯:“如果我是魔族,我就会半路劫杀小宗,作为唯一活下来的人被仙门收留……哦,没有别的意思,不要多想。”
长生天雷
过了几秒, 卫禹溪才温和地笑笑:“有意思的推测,公主殿下是个出人意料的人。”
司珩不知道表姐来找他了,回来的时候冷着脸, 一见乔胭就愣住。乔胭揪着他的耳朵把他带到一边:“你怎么和天机阁的人扯上关系的?”
“哎呀, 疼!我都多大的人了, 你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司珩揉着耳朵抱怨,见乔胭翻翻白眼转身要走,又忙不迭拉住她。
“阿姐,我只是看卫兄一人可怜才和他交朋友的, 你看他亲朋好友都没了, 你就一点也不同情吗?”
“你有这么好心?”乔胭略狐疑,司珩立马瞪大了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对视三秒, 乔胭勉为其难信了。
“那你注意点自己安全, 天机阁和魔族有龃龉,万事保证自身安危为先,遇到危险别逞强, 向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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