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衙门,那是什么地方,像他们这些奴才,不管青红皂白,都是先打一顿再问、再审的,兆利要是真被带走,可要遭大罪了!
胤礽闻言,只沉脸吩咐道,“拿我的名帖给兆吉,让他亲去顺天府,递给季闻季治中;再让严路去太太院里取两张狼皮,赠予那两个差役,说请他们稍坐!喝茶!”
胤礽眼中意味不明,小厮不敢多看,记下主子的话,取了名帖,如来时一般,一阵风跑了。
这一去,便是半个时辰。
胤礽正坐书房,闭目端坐,听得书房门外,兆吉叩门,唤了一声“爷”,才叫他们进来。
一进门,兆吉搡了一把低眉耷眼的兆利,兆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了十几下重头,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请罪,“奴才给爷惹祸了,请爷责罚!”
兆吉侍立一旁,并不求情,严路倒是有几分不忍。
“说说,怎么回事?”胤礽并未睁眼,声音也不见起伏,听不出喜怒。
兆利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才抽抽搭搭回道,“昨儿替爷送赏回来,小的打量天色早,就想去瞧瞧那何外甥是否真如严爷说的那样,遭报应了……”
严路一听,忍不住出手呼了一把兆利的后脑勺,“不是说了不用管,那人下场好不了!”
多此一举,平白遭祸!严路咬牙,恨铁不成钢。
“呜呜……”兆利现在也后悔死了,拿袖子又搓眼睛,才止住哭腔道,“奴才真的什么都没做!就站在墙跟外,听听里边儿动静……”
“就听那前李夫人一个人在院里叫骂,说何外甥不事生产,从没听说过哪家外甥吃姑姑嫁妆的,又说何外甥懒得(生。殖。器)塌灰……”
不等兆利说完,兆吉一脚踹翻了他,“胡沁什么呢!”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
兆利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啪啪打自己两下嘴巴,“小的嘴脏,爷恕罪!”
“行了,接着说。”胤礽微微皱眉,似是不耐。
听出主子不介意,兆利睇了一眼踹他的哥哥。
兆吉气得脑门青筋直跳,心中不断呼气,个没心没肺的混货!
“小的听了好一会儿,都只听那妇人骂,不闻那外甥孙子的声音,以为他真是个孙子,被人骂成这样都不还口,便捡了块石头砸进院子里……”
兆吉一听,又想踹了,兆利见状,瑟缩着挪了挪,急忙道:“不过,奴才确实没砸到人!”
“那李夫人还在叫骂,就一个老婆子开门出来看,奴才就跑了!真的,就这么回事,多的再没了!”
说着,兆利殷切地盯着自家爷,又看看哥哥和严管家,他说的都是真的!
第五回
且说小厮兆利为主抱屈,探望爹娘回程时,转道想去奚落落魄书生何外甥,不想笑话没看成,倒惹官司。
兆利一股脑儿把事道完,书房内一主二仆,皆是静默,兆利左瞥瞥右瞟瞟,缩着脑袋,不敢轻易言语。
“季闻那边怎么说的?”胤礽睁眼看向兆吉。
兆吉躬身,一一道来:“治中大人着人带奴才去找了府衙捕头,捕头来了,让兆利详尽说明情况,录下口供,签字画押后,便带着两个差役走了,”
说着,兆吉又想踹弟弟,竟让主子为他欠下人情,真该揍,“治中大人家人私下告诉奴才,那何外甥死的蹊跷。
两月前见过他的人都道人好生生的,身体绝不像有病症的,可他不止突然卒了,死相还极难看,形销骨立,目下青黑,下溺遗。精,衙里仵作断言是色痨。”
色痨,顾名思义便是淫。欲过度引发的痨病,乃不治之症。
“那与我有何干系!”兆利不忿,那官差凭甚来捉他!
兆吉咬牙,眼不见为净,理都不理他,“古怪之处在于,那何外甥被李家赶出门后,没过几日便开始酗酒,经常睡到日上三竿,几乎没怎么踏出过李夫人赁的小院,身边既无妻妾丫鬟,门房又咬定小院绝无女子进出,如何能日日纵。欲,耗干精气?因此,官府怀疑是被下了药……”自。渎过度而亡。
而有动机作案的就自家与李家,偏巧何外甥死那天,兆利又去附近晃荡,不抓他找谁?!
“那不能是姨甥……”兆利嘟嘟囔囔。
“闭嘴!”兆吉忍无可忍!
真是出去几个月,放野了,连规矩都丢了,什么胡话荤话都敢在主子面前说!
你能想到,衙门里的官老爷们想不到?既没定案,李夫人又安然无恙,那就说明与李夫人无关!
胤礽不作言语,屈指点了点圈椅把手,“两月有余,李夫人及家人就没发现其异样?”这么任人病成瘵蛊?
兆吉将季治中家人给的讯息一字不落记住了,主子一问,张口便能答:“据李夫人陪房的口供,她观何外甥外形清减,饭量变少后,禀告过李夫人,李夫人还指着外甥高中过好日子,自是看重他的身体,便请了大夫,奈何外甥非但不见,还怨怼李夫人咒他生病,两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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