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心中恐慌,夫君真的要杀了她,换貌美女子为妻吗?
山风拂过,崔氏内里衣物被冷汗打湿,风一吹,她打了个冷哆嗦,越想越怕。
正在此时,她看到夫君朱尔旦一瘸一拐,从庵堂后院方向过来,满身尘土,脸上还带着伤。
一切疑问又浮上心头:夫君为何知道这处小庵、他为何从后院出来、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崔氏越想,越觉得那女子说可能是真的,见夫君离她越来越近,崔氏吓得倒退两步,险些跌坐在地上。
朱尔旦身上疼的厉害,龇牙咧嘴的,没看到她的异状,只嘴里喊着,“娘子,扶我一扶,为夫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了。”
崔氏只冷眼望着这个谎话张口就来的男人,虽然样貌没变,但他……
真的还是她的夫君吗?
她的夫君虽然读书不行,但为人赤诚,待人豪爽大方,待她更是一心一意。
现在呢,他满身文气,原本老实憨厚的长相也多了几分文雅,行为处事比以前斯文含蓄许多。
今日之前,崔氏为夫君的这些变化欣喜,但如今听了那女子的话,她害怕了。
她的夫君竟然想给她换个美人头,这不就是嫌弃她的长相吗?换了心的人还是原来的人吗?是不是也像那女子说的,活下来的到底是谁?
崔氏越想越怕,头上冷汗细密,打湿了额发。
那边朱尔旦得不到回应,大声喊了她一声,“娘子!”
才将她从臆想中拉出来,崔氏赶忙过去扶住他,身体僵硬,寒毛竖立。
两人相互扶着,摇摇晃晃下了山,路上遇到回来抬箱子的吴家婆子和车夫,这次,崔氏对婆子鄙夷又嫌弃的目光完全没反应,连那支要与夫君分享的好签,也忘在脑后。
山上,吴熳和殿内女尼告辞后,便没再与其他人道别。
倒是黑丫哭成了泪人,这庵里的女尼们,除了主持,都是活不下去的女人,被迫上山出了家,都没儿女,黑丫一来,年纪小,勤快又讨喜,她们将人当作女儿疼,如今要走了,都是不舍。
周婆子拉着孙女,也跟着抹眼泪,说以后有空,会带着黑丫来看她们的,两方这才依依松了手,任她们下山去。
她们到山脚时,朱家雇的马车早走了,只留下几条车辙印子,婆子请吴熳上车,一车人也快速向着都中奔驰。
紧赶慢赶,才在城门落下时进入都城。
只是,所有人都没发现,马车后一直不远不近坠着一个身材秀曼的女子,速度不似常人。
直到吴熳等人进入吴府后,女子方才眼含不甘,跺跺脚飘走了,而去的方向,正是那朱尔旦之家。
你道此女是谁?
正是那喝了烈性打胎药,不幸死去的李家二姑娘。
李二姑娘名为李浈娘,九岁丧母,父亲很快续娶填房,继母对她只在父亲跟前尽面子情,其余时候皆是放养。
因而无人管束,私读了许多才子佳人的角本和飞燕合德、杨贵妃等人物的歪传,对那男女之情极为向往。
初闻贾家上门提亲,父亲喜不自胜,常与她夸赞贾琛如何才高难得,十五岁便是举人,一旦入仕,前途不可限量,李浈娘自是满怀憧憬,脑海中不断描摹贾琛的模样。
可去岁重阳节,偶然一见,贾琛却完全不符她心中才子书生之相。
李浈娘眼中的翩翩公子,应是眉清目秀,折扇纶巾,青衣文弱,文质彬彬的。
而贾琛,不能说他不好看,相貌俊美清隽,却属于凌厉逼人那一挂,且他身量较平常男子太高了些,身材介于文人与武人之间,虽不粗壮,但与文弱书生也相差甚远。
李浈娘略微失望,但事已无可更改,她只期待起婚后红。袖添香的日子。
两家交换庚谱,将婚事定于后年她及笄后,贾琛便出门了。
重阳节后至年前一趟,二月花开又一趟,李浈娘遣小丫头出去打听后,方知贾琛十六岁后,几乎都在外面跑,平日里写写游记、行些商贾之事,根本无心科举。
且每月贾家送给她的礼儿中,只有钗环脂粉、各地土仪,全然没有书中所描绘的以诗递情的信笺,她试着写了一封出去,却随次回的礼儿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李浈娘怨贾琛不解风情,更加失望,恰在此时,继母的外甥何玮书入了她的眼。
第十六回
话说李小姐不满未婚夫贾琛不解风情,心情烦闷,步入花园散心,巧遇一书生赏荷,又听书生咏荷一首,心中微动。
再观那书生外貌,皮肤白皙,斯文俊秀,一身半旧不新青缎儒生袍,一条同色发带随风翻飞,负手远目,端是一副飘逸书生模样。
可不正是书中所述那潜龙在渊,腾必九天的风流才子。
李浈娘心想,若此为她的未来夫婿该多好,不由久驻,及至男子转身,两人打了个正照面,男子打恭作揖,别过脸,眼却忍不住乱飞,李浈娘耳红腮赤,垂目羞涩,二人互生情愫,只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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