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鸢把长剑收了起来,拱手笑道:原来是萧太师啊,在下失礼了,既然是萧太师在和太后聊事,那我便不打扰了。
说罢,江鸢一眼未再看地上的萧莫辛转身离开,还顺带拉着两位侍女出去说:萧太师想和太后说些事情,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先走,走走。
江鸢退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等她们全部离开,萧焕抬手摸向自己刚才被长剑抵着的地方,手拿下来,指腹上有浅浅的血迹,竟还真的被划破了。
萧焕没太在意这个,双手背在身后,冷眼望着地上的萧莫辛,斥责道:长公主不过掌了个兵权而已,你便这么怕的躲到了般若寺,将我之前所有心血付之一炬。如今长公主和江郑平掌朝中大权,江郑平更是肆意插手朝中政务,对我各种打压,这全部都是因为你的一时举动!
萧莫辛放下手,慢慢从地上站起身,颔首道:父亲,对不起。
她不解释。
萧焕被她气的脸色铁青,回头瞪萧莫辛一眼,恶狠狠道:早知你如此废物窝囊,当初就应该将你废了,另寻一人去做这皇后之位。萧莫辛,你不仅废物,还没有脑子,竟让江郑平的女儿跟在你身侧左右,让她明着监视你。你,你,你做的可真是好啊。
萧莫辛再次颔首,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衣袖中的拳头却是狠狠紧握。
自己的命,要自己掌握,她萧莫辛不会为了任何一人死。
尤其是萧家。
萧焕在大堂之上将萧莫辛骂了一顿后,出去离开了,江鸢嬉皮笑脸的相送:萧太师要走了啊,您路上注意安全,回见。
萧焕看也不看她,迈着大步径直离开了净慈殿,心中的怒意比来时更盛。
一旁的两名侍女齐齐瞪向江鸢,眼带恨意。
就算此人是太后的亲生父亲,可也没有资格动手打太后,她们身为太后的侍女,就应该向着太后,但江鸢却向着萧太师。
江鸢送完萧焕回来,看到她两带着怒意的眼神,走着的步子猛然一停,怂兮兮的说道:两位姐姐怎么这么看着我?
叛徒!
恶心。两人一人骂她一句。
江鸢这才明白两人为什么看自己的眼神怨气满满,她嘿嘿一笑,指着大堂里边单纯无邪道:两位姐姐别气,多大点事,我去看看咱们太后怎么样了,别气啊。
江鸢边说边学螃蟹走路横走绕开两人,等走到台阶上,她立刻收起笑意,一溜烟转身小跑着进屋把门关上,生怕她两追了过来,把自己按在地上爆揍一顿。
门关上,江鸢脸色也变的严肃,她转身走到坐在桌案旁的萧莫辛跟前,歪着脑袋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阴阳怪气道:没想到你还有被打巴掌的时候。
萧莫辛转头躲开她的视线,说正事:方才你脑子转的挺快,没让萧焕误会江大人和我有什么,那会儿你进来,我还真怕你胡言乱语一通,把我牵扯进去。
我没那么笨,再说了,本来也不是真的向你。江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木小盒,这是治伤口的药。
那日在长平王府受伤,醒来后她便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会给这位太后用上。
萧莫辛看了会儿才抬手去接,江鸢无意躲闪了下,她愣了愣,转身走到萧莫辛脸受伤的那一侧,说道:我帮你。
不用。萧莫辛起身打算离开。
江鸢却强硬的按住萧莫辛的肩膀,蛮横的重复道:我帮你。
不等萧莫辛再拒绝,江鸢打开红木盒盖子,右手食指抿出一点,弯腰轻轻涂抹在有红色指印的地方,动作很轻很温柔。
药膏很凉,挨在肌肤上,缓解了伤口不少的炙热和疼痛。
萧莫辛慢慢的不再反抗。
江鸢一边擦拭药膏,余光一边不自觉的往萧莫辛脸上看。
上次这样仔细看她,还是在初见的马车上,那会儿只是觉得这美人真好看,好看的让人找不出半点俗气,就连高傲清冷的气质也是人间一绝,根本想不到别的。
后来知道她是当朝太后,江鸢虽然怕自己小命不保,可也有过失落。
失落她若是寻常百姓女子,两人身份对等,自己便能将她娶回家,或是好好存钱,买下一所宅院,一生一世只宠爱她一人,不纳妾、不外遇、不浪荡、不玩物丧志,从今后做一个正常人。
但世事难料,她不仅身份高不可攀,还是当朝太后。
若一切都是刚刚好,那该多好。
江鸢想着,药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擦完,她回过神,拿起盖子拧上交付给萧莫辛:一天一次,好了后再用些祛疤膏便可。
嗯。萧莫辛伸手去拿,掌心却意外覆在了她的手背,温热缓缓传递。
两人一抬头、一仰头,同时看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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