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寒小姐,是我。”
温迪?
昔寒将外衣穿上,随便将头发理了理拿起床边的木棒簪上后拖拉着棉靴走向门口,
当季节进入春天以后,温度就好像被按了快进键,
裹着厚袍子让昔寒这几步路走得汗津津的,
可当将衣扣解开几个时,又能感受到早春晨间的凉气,
“嘎吱——”她将门打开,
温迪仍旧穿着昨天夜里到那件白衬衫,身上沾染着往生堂的檀香,
早上有些薄雾,他冲她微笑的时候可以看见伴着呼吸而出的少许白雾,
“温迪,你起得这么早啊。”
昔寒性格温吞,但却是有些起床气的,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睡得很好的原因,今早起得很顺利,
空气中是淡淡的炊烟的味道,又让人心绪安稳了好多。
温迪将一杯热豆浆递给昔寒, “和老……咳,和钟离先生去吃了早点,这是给你带的。”
昔寒接过豆浆,烫手的温度透过杯壁印在掌心,让本就因为厚重衣服感到热的她又多了一层薄汗,
薄汗打湿贴身的里衣,风跟着炊烟和少年身上檀香的味道沿着领口灌入,带走水汽留下丝丝凉意。
于是握着豆浆的手又紧几分,指尖因为用力呈现淡淡的粉色,
少年的声音又响起,他低头从棉麻的灰色连帽外套的里兜拿出几个豆沙包, “诺,这个也给你,昨天看你挺爱吃的。”
昨天……挺……爱吃的?
昔寒看着温迪,那么短暂的时刻,他居然记得这样清晰,
见昔寒原地发愣,少年眼眸流转出一丝的疑惑,亮亮的瞳孔因为笑意放大,
他当她刚起床头脑还处在混沌中,干脆直接将包子塞进她的手里, “快进屋吧,别着凉了。”
昔寒手指因为多出来的物品下意识微缩,
是热的。
“谢……谢谢你,温迪。”
“欸?”温迪尾音拖了拖, “昔寒小姐不要总是说谢谢,只是带个早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昔寒将门敞开, “进来说吧,外面冷。”
少年敞着外衣,穿得比她要单薄很多。
“不啦,”他笑着, “大早上的,我进去还让昔寒小姐不方便呢。”
昔寒颔首笑了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迪回了“好”跟昔寒挥了挥手便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昔寒并没有立马回屋,
开了一个冬季的红梅花瓣开始掉落,随着一阵风洋洋洒洒地布满天空,
像是下了一场带着花香与颜色的雪,
落在地上,又被风卷起,
昔寒靠在门框上,看着天,
豆浆的温度沿着手心不断传到身子的每一个角落,
她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最后将门轻轻合上,
豆浆是甜的,
甜的刚刚好。
在昔寒收拾的时间里,温迪和钟离闲散地走在璃月港的街头,
“好久没来璃月了,这里繁华依旧啊。”温迪在一个卖工艺品的铺子前站了站,
钟离: “港口的往来的船舶从未停歇,工人也换了好几代,璃月人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从没有减过。”
温迪拿起一根白玉簪子在手中端详,跟昔寒之前摔碎的那根很像,
“这个多少摩拉啊?”他问,
钟离也看去,
簪子通体白润,簪头还稍稍带点绿,
卖东西的老婆婆佝偻着腰, “这个啊可是上好的仙人玉,琥牢山那边开采的,看你是外地人,本来卖九万摩拉的,就拿你五万吧。”
五……万?
温迪眼皮抽了抽,
他小心拿给钟离看,钟离正打算两指捏过,便被温迪打住: “老爷子,你给我两只手小心点拿。”
钟离无奈,如是转换动作,将这根簪子稳稳当当置于手中,
“仙人玉整体通透,质地坚硬紧密,同样大小的玉石仙人玉更要重上几分,”说着他用金属指环轻轻叩击这玉头, “音色浑浊,对光棉絮颇多,这并不是仙人玉,只是普通玉石。”
温迪得意地笑笑,身边有个移动的鉴宝专家就是好,
和昔寒待久的缘故,他看钟离博古通今,觉得他要是开一家鉴宝的铺子一定能赚不少摩拉。
“喂,老爷子,既然不是仙人玉,那这个该多少钱?”
温迪拿过簪子,问起了钟离,全然不顾一旁脸都要绿了的阿山婆。
可面对温迪的问题,钟离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原地摔跤的答案: “这个价格很合理。”
他这样说也没错,符合着他那朴素的价值观,万物存在契约,万物的存在皆有存在的意义的价值观。
就像这跟卖了五万摩拉的玉簪,钟离对摩拉没有概念,但存在即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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