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槐激动问道,“此番秦国退兵,当真是因灾星之故?”
如今的赵迁十分意气风发,谈笑间颇为自信,他笑道,
“那是自然,君不见,自暴秦四处征伐以来,有哪一次会不战而逃?唯我此番宜安城下与我赵军对垒也!哈哈,这就是我赵国的福气,寡人可真为嬴政送去了一个‘好儿子’!”
姬槐顿时大喜过望, 急忙起身拜道,“如此说来,我等列国, 皆要感谢赵王诞下灾星之大功!”
赵迁摇头晃脑笑道,“确该如此!待秦国被我那灾星之子将其气数吞噬殆尽之时,尔等须记得当日之承诺, 休得背信弃义!”
姬槐忙拱手道, “赵王请放心,只要赵王日后肯让我家王上身居藩王之位,我韩国定会全力支持赵国为六国盟主!届时, 我王今时献给秦王之礼物,全会如数献与赵王!”
赵迁举起金光闪耀的青铜酒尊, 勾唇一笑,“如此甚好。”
章台宫中, 退朝后被留下来的大臣们, 正目瞪口呆看着宫人手中捧着的、尚衣送来的以柔软绸布制作、以抽绳为裤腰的改良版平角裤。
五黑师徒前些日子, 根据图纸上的现代桌椅, 再结合秦国王族庄重的纹样风格, 改良出一张两米长、一米宽的紫檀木雕花案桌,和一把宽大舒适的太师椅。
今日搬来拼装好, 往君王日常批阅奏章的地方一摆放,顿觉高贵又大气。
嬴政很喜欢这套桌椅的外形, 待摆放妥当后, 他踱步上前, 放置半个身子于椅子之上, 唔,这般坐姿虽于礼法不合, 但确实比跪坐舒适许多。
原本还在暗暗猜测,这些物件究竟有何作用的大臣们,见状顿时面色巨变!
左丞相隗状饱读诗书礼仪,平日最是讲究礼法,此时见嬴政竟然变得这般放荡不羁,他臊得想马上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痛心疾首惊呼道,“王上,您为何要这般垂足而坐于此物之上?如此类比箕踞的不雅之姿,实在有损您的明君之相啊!”
嬴政又往里坐了一点,后背往椅背上一靠,舒服得心头微微喟叹,原来世间还有这般可放松肩背之物,小崽子真的很孝呐。
他边坐着示范边笑道,“此高案高椅,确比跪坐舒适许多,寡人今日让诸卿留下来,是想让你们看看它的好处。这般垂足而坐,腿肱之骨便无须再承受全身之力,诸卿案牍劳累之时,将颈背倚靠其后,便能放松许多。”
大臣们听得心惊肉跳,根本无人接话,也无人敢往案桌下方看一眼,万一不小心看到王上之胫衣…罪过,罪过啊!
自觉早已看透一切秘密的李斯,却笑眯眯上前奉承道,“臣恭喜王上喜得高桌阔椅,此物不但于腿脚有利,还能衬得王上更英姿挺拔,身姿俊逸如青松修竹,待日后接见列国来使之时,此桌椅定更能彰显我王之威!”
大臣们恨不得冲上去把李斯一棍子打晕,呸,你这不要脸的马屁精!
不过,也是李斯运气好,如今武将皆被派往各处监煤,不然,恐怕性格暴躁的桓猗会立刻冲出来揍他一顿,骂他妖言魅君。
隗状一时又有些惊疑不定,他疑心嬴政今日,莫不是跟自己上回一样,也撞上鬼了?
他以眼神暗示好友王绾开腔,又苦口婆心劝道,
“王上,若是军中之粗鄙野夫这般箕踞摆髀,世人只会骂上一句武夫鲁莽,可…您是秦国最尊贵的王,您掌邦礼,统百官,管万民,一举一动皆代表秦国之威严呐!再者,世人本就将我秦国,视为西陲之蛮夷,如今若再这般摒弃垫席垂足而坐,实在万万不妥啊!”
王绾亦站出来劝道,“是啊王上!昔日,邑姜身怀周成王之时,坐而端庄,站而挺拔,如此严谨之言传身教,以礼仪传于子孙,才有了西周百年之成康盛世!待后来礼崩乐坏之时,周王朝随之一败涂地,可见礼制之事乃国之大事,王上请三思改席为椅之事啊!”(1)
嬴政淡淡笑了笑,反问道,“诸卿莫非忘了,商君当年之言:“礼者,所以便事也”,能让天下万民受益之礼,方为我秦国需要之礼。再者,诸位又为何不问问,寡人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此物?”
大臣们一时面面相觑,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自然是五黑送来的啊!
嬴政狭长的眼眸扫了一眼李斯,又命宫人将平角裤,一一分发到诸位大臣手上。
李斯收到暗示,心领神会出来解释道,“诸位大人不必担心!古之礼法规定端坐之姿,说到底,不过是胫衣无法遮羞,世人只能以跪坐掩盖,乃迫不得已而为之!但诸位请看手中之物,如今我大秦有此物,名曰‘平角裤’,尚衣不但改良出男女之款,还制出长及膝盖的样式,如此一来,只需贴身穿于下裳之内,便能挡风遮羞,既有此物,垂足而坐又有何不可?”
大臣们一听,啥?手上这玩意叫平角裤,竟是类似胫衣的贴身裤衩?
一个个登时恨不得将手里拿着裤衩的,随便找条地缝藏起来,谁家朝堂会拿这种东西登堂入室的?辣眼睛啊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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