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气愤的声音飞快传来,“宿主,我觉得赵姬不会无缘无故想害你,八成是姬丹怂恿她做的,不过以她的脑子,能早点离开咸阳,确实能给始皇少添很多乱子!”
因身体不适而反应慢了几拍的明赫,慢慢开口道,“姬丹?他脑子进水了吗,无冤无仇的,要来害我一个小宝宝?”
系统提醒道,“宿主,从史书上的姬丹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本来就智商不太够的样子”
说到这里系统更生气了,“不行,一个个蠢货,竟敢趁着我的宿主如今只是个婴儿,就把你害得这么惨,这口气我们得争回来!”
明赫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可赵姬是始皇大大的母亲,姬丹又在秦国为质,把谁除掉都不太合适”
系统闻言先是一惊,除掉?这是宿主一个“十世大善人”会说出的话么?
不过,他再瞥向明赫那全身红肿的疹子时,顿时明白了对方此刻的痛苦——任谁被人害成这副模样,都恨不得亲手解决了对方啊!
想到这里,系统急忙又提醒道,“按照系统规则的条款,宿主是不可以杀人的哦,但请宿主放心,我会为你寻到合适的道具!”
但这一人一统没想到的是,姬丹兴冲冲回到质馆后,就立刻放弃了更换灾星的计划。
因为在他看来,要想引诱扶苏再捡个婴儿回宫,恐怕还得费上一大番周折——毕竟,他可不是扶苏信任的昌平君。
与其费心费力设局,不如利用“秦国将在冬日攻赵”一事,轻松成为赵国的救命恩人。
届时,他不但能挟恩以分利,还可以借此事得到五国的敬重,若赵王敢背信弃义,天下人的唾液都能将他淹死。
唯一的变数在于,眼下他还不太确定:在赵国灾星的吞噬气运之下,到了冬日之时,秦国还有攻赵之实力么?
思来想去,姬丹愉快地做出一个决定:先观望一阵再说,冬日还早着呢。
七月,秦国拉着一车车煤石,如约运往魏国,从咸阳赶往大梁的一路上,田间的秦人看到这运煤的车队,皆会忍不住嘀咕一句“幸好吾王,不是那等不顾庶民死活之昏君”。
前些日子秦国各地郡守、县丞、里正,宣读了一道紧急诏令:因魏王临时变卦,欲用秋收九成之粮,与秦国换煤炼丹,故而,前来开荒之魏民需及早做好储粮准备。
此诏一下,莫说那一万魏民俱是悲愤难平,便是同与他们分到各乡的赵民,亦生出惶惶不安之心,生怕赵王也与秦国达成这般荒唐的交易。
他们拖家带口来到秦国,这数月来在田间地头勤勤恳恳开荒、种地、施肥、除草,虽然劳累,心中却充满了今年丰收的憧憬。
如今,赵魏本就地少人多,君王又不肯将大片的王族园囿挪来开荒,庶民每户至多只能分到二三十亩地,除去六成之税赋,剩下那点粮食,再如何精打细算,也填不饱一家数口饥肠辘辘的肚子。
这些穷苦的底层百姓为了活下去,只好趁每年春日树木发芽换皮之时,全家偷摸着上山摘些嫩芽、剥些树皮、扯些野菜野草的,回来撕成碎片煮过晒干后,再用石臼将它们捣碎,装在麻袋中存放起来,每日熬黍米粥之时放些进去充数,如此才能堪堪熬过一年。(1)
诚然,这个行为也是极其危险的,若被巡视山林的官吏撞到他们偷盗树皮嫩芽,当场便会被活活打死。
正因如此,当君王勒令他们将家中田地交与乡人,迢迢赶来秦国开荒时,大伙心中不但并无怨言,反而在忐忑之中又涌起几分感激。
秦法虽严苛,但他们是赵魏之人,本就不受秦王管束,只要踏实垦地不做作幺蛾子,秦法又能拿他们这些异乡之人奈何?
而列国之人即使再不待见秦国,也不能否认这点——秦国土地辽阔,最不缺的就是荒地。
所以,这些赵魏百姓来到秦国后,无比珍惜这放开膀子种地的机会,恨不得通宵达旦地把力气全使在荒地上,就盼着多垦些地,便能多留点粮,让全家能吃上几口饱饭。
而现在,魏王竟然为了炼丹之事,全然不顾百姓死活,将税赋加至九成,生生打断了他们的美梦!
俗话说穷则思变,也是到了这再活不下去的一刻,这些在秦国生活数月的赵魏之民,终于不想再为顾及母国颜面而自欺欺人——他们在本国素来听闻的“宁做六国犬,不为秦国人”这说法,是多么的可笑。
秦法虽严苛,但秦国各乡里之官吏,亦要小心翼翼遵循这严苛之秦法行事,一切奖赏皆有律法为据,全不似赵魏官吏那般横行霸道;
秦法虽严苛,但秦国除却律法明言的税赋,君王再不会随意加征,是以,秦人再苦,也没苦到如赵魏之民那般吃树皮的地步;
更令他们羡慕的是,那个在赵魏被传成杀人魔头的可怕秦王,竟会关心他的子民如何度过严冬,他们在母国听都没听过的火炕,在秦国竟由官府出钱,家家户户都配上了!
更别提秦国挖五十石煤,便可得一石的奖励政策,他们初闻之时,根本无人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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