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在郡衙众人的诧异中,命人将诏书传给他看。
李牧强行压住心中愤怒与不解,打来绢帛一看,果然盖了他熟悉的赵王印玺!
再一想到赵葱素来与郭开走得极近,倒也立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总归,无论他心中是如何波澜起伏,此刻在外人看来亦是面无表情的。
他交绢帛递给那侍卫,平静道,“代郡刚遭百年不遇之洪灾,诸事尚未妥当安置,赵将军不必急于一时,还请待我将百姓与沟渠”
话音未落,却听赵葱怒吼道,“李牧,你竟敢违反君王之诏令,是要造反么?还不速速交上兵符!”
李牧暗叹一声,心知此事已成定局,便命人取来兵符,哪知刚交到赵葱手上,便听对方狞笑着突然大喊道,
“王上有令,李牧暗通秦将桓猗,出卖赵国之利益,命本将当场将这叛贼斩立决!本将出发前,相国亦有叮嘱,今日能斩杀李牧首级者,受上赏,可得黄金千斤,给我杀!”
这不过一瞬之间,便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但让李牧愣住了,便是追随李牧多年的郡衙侍卫,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赵葱带来的精卫当真蜂拥而至,他们也急忙拔剑上前与对方厮杀起来,一时兵器交接铮鸣声不断。
赵葱见李牧已怒气腾腾抽出长剑,急忙收起兵符,也加入了混战。
李牧边挥剑边厉声道,“赵葱,还不速速收手?本将要去邯郸找王上陈情!本将从未与秦人有过来往!”
赵葱皮笑肉不笑道,“可惜啊,王上无心再听你这叛贼狡辩,受死吧!”
莫说如今为治水抢草,代郡军营数十万将士皆在各县乡奔波,便是他们今日在场,如今,赵葱才是赵军主将,若是襄助李牧,他们亦将面临灭族之灾。
郡衙这些留守的侍卫,虽愿以死效忠李牧,但他们这两百人又如何敌得过赵葱带来的五千人?
很快,李牧虽不知事态为何会突然发展到如此境地,但他看着同袍接二连三死于自己人之手,早已杀红之眼,几乎是陷入癫狂之态地边挥剑边大声喝着,“退下!尔等速速退下!赵葱要杀的是我,与尔等无关!赵葱,放他们走!”
赵葱冷哼一声,“相国要我等亲手砍下你这逆贼首级,这等蠢货死有余辜!”
李牧大吼道,“本将从未通敌叛国,为何要这般自相残杀?”
赵葱冷笑着一言不发刺向冲上去的侍卫,招招致命。
那些侍卫们依然默默咬牙上前,试图杀出重围,奋力拔剑挥向精卫。
能为将军杀出一条逃生之路,能为将军而死,他们无怨无悔!
为黄金杀红了眼的精卫们,亦以极其威猛之势挥刀砍向郡衙侍卫,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也不知多了多久,倒在血泊里的侍卫越来越多,围在李牧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少,此刻只剩下稀稀疏疏的二三十人,正被如狼似虎的赵国精卫团团围住。
李牧虽是战无不胜之大将,却也是肉体凡胎之凡人,这般以两百人对五千人之刀剑厮杀,他亦是受了伤。
赵葱得意地摸了摸头上的玉冠,笑眯眯举剑上前指着李牧道,“你看,你若主动朝本将这剑奔来,他们本不必死的,分明是你贪生怕死,才拖累了他们,呵呵,战神李牧?不过是丧家之犬耳!”
那些二三十个皆受了伤的侍卫里,有人却厉声道,“休要胡言!将军活着可护住赵国万万人,我等活着却连将军一人也护不住,死又何惧之有!呸,我等皆是自愿为救将军而死!”
侍卫们忍着刀剑之伤,异口同声道,“我等皆是自愿为救将军而死!将军,对不起!”
对不起,我们今日纵是死了,也没能护住您!
赵葱将剑锋指着这些侍卫,面目狰狞道,“好啊,你们既然这般喜欢死,便一道去黄泉作伴吧,给我杀,砍下李牧之头颅,其余人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李牧压住左手血流不止的伤口,英雄末路,原不过是瞬息之间,原不过是如此不堪呐
他认真看着侍卫们的面庞,认真道,“多谢列位!黄泉路上,我等”
话音未落,站于外围的精卫之中,却响起一阵鬼哭狼嚎之声,赵葱猛地转身上前一看,却被一道火红之物砸中下腹,登时翻滚在地,嚎得比精卫们还响亮,越来越多的火红之物砸在他们身上,院中立刻陷入恐慌的混乱之中。
赵葱却指着一个没被砸中的精卫,忍痛吼道,“蠢货,你是猪狗吗?还不快去砍下李牧的头颅,快去!”
精卫这才回过神来,黄金千斤,是我的了!急忙喜滋滋举剑跑去。
下一刻,赵葱却听到他比死了亲爹还悲痛的声音传来,“李牧去何处了?!李牧呢?”
他们并不知晓,李牧与那二三十个侍卫,此刻正坐于数辆疾驰的马车之中,一路逃离代郡而去。
李牧看着对面熟练扯着麻布、以军中手法为自己包扎之人,脑中已飞快浮现一个本不可能的答案,心绪复杂开口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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