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绘梨瞪大眼睛:“内鬼?”
“嗯嗯!”小侄子们七嘴八舌地说起这件事,据说这个内鬼很难抓到,爸爸和妈妈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听见的——好像这个内鬼来自家里。
“家里?”绘梨一愣,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可能。家里怎么会有内鬼?
“不要偷听爸爸说这些事,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哦……”他们说早上还告诉了黑泽哥哥,问她这样算不算泄密,绘梨笑了笑,说当然不算,“但是从这里出去以后,就要把这件事情忘记哦。”
“嗯嗯!”他们抱着她的手,接着问她想不想吃小蛋糕,她点点脑袋,然后他们说会带着小蛋糕过来看她。
但绘梨等了一整天,一直等到太阳坠落,两个小家伙还是没有过来。
不讲信用的小混蛋们。绘梨鼓着脸,闷闷地啃起苹果来,但想到昨天他们用屁股把对方撞飞的样子,又很快就消了气。
外面传来喧闹声,她知道是有人回来了,连忙有点期待地坐直身体,等着小家伙推开自己的门,带他们买的玩具和小蛋糕。
但是等了很久,没有人过来。
她感觉有点累,弯着腰,摇了摇床头柜上的铃铛。
女仆开门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乱。
“怎么了?”
她看过去,攥紧被子,问:“怎么了?”
女仆没敢说话,绘梨深吸口气,掀起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她是摔破了脑袋,没有摔坏腿,所以也没理会后面阻拦的女仆,一口气跑下了楼。
先是下了三层楼梯,再经过转角,穿过客厅,踩上花园的石板路,她看见了染着血的担架,一共有三个。
女仆提着裙子追上来,正在朝这边走的男人们看见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她穿着白色的碎花小裙子,光着脚,黑色的头发像是绸缎一样垂落,在金黄灿烂的斜阳之下,明媚的花园之中,她一步一步走过来,掀开担架上盖着的布。
弗洛德。合格的哥哥,合格的足球教练,也在努力成为一个合格教父的男人。她的大哥。
再抬眸看,后面的两个担架,装着小小的身体,一只扭曲的手垂落在外面,上面还沾着一点奶油。
他们爬进了父亲的后备箱,想偷偷给姑姑带回来小蛋糕。
这是一个惊喜,一个秘密,所以顽皮的小混蛋们第一次学会了守口如瓶。
小熊宝宝
爱尔兰种植了很多芒草。
这是她在书上知道的, 小时候缠着大哥想看,第二天就被抱着飞去了爱尔兰。
美国的足球实在很烂,大哥一去欧洲, 就忍不住到处看球, 小小的她缩在哥哥的怀里, 球场里人声鼎沸, 她也并不害怕, 反而还会跟着人们的欢呼挥舞拍掌机, 啊呀啊呀跟着唱队歌。
大哥说她是最勇敢的小熊宝宝。
她攥了攥手下的布料,然后又颤抖着松开,用白布重新盖住大哥的脸, 抬眸看着领头的人, 问:“请入殓师了吗?”
“还没来得及……”
“现在去请。”
她擦了擦眼泪, 然后说:“让拉里叔叔过来。”
顿了顿,她补充道:“来书房。”
说完, 她慢吞吞一步一步往上走,一直爬上二楼, 走进了父亲的书房。
抽屉里放着枪, 父亲送的那一把, 大哥和阿阵教过她怎么用,她想她应该还记得。
或许在家里用不到这个, 但是握住这个东西, 她感到了一种力量。
右手边是大哥的雪茄盒, 左边的小台灯, 从有记忆起就一直摆在这里, 绘梨想了想,站起来, 从衣架上拿下大哥的风衣,披在自己身上。
这对她而言太大太长了,但总比睡衣好。
她接着把头发扎起来,接过女仆递来的热毛巾,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走到那张高背椅上坐下。
这张椅子对她而言太大了,她的脚放不到地上,这让她有点心慌,紧接着,书房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她咽着口水握紧枪,抬眸紧紧盯着那一扇门。
门打开了,是黑泽阵。
他显然是赶回来的,衣服有点乱,额头上带着汗水,第一次显得有些狼狈。
绘梨松了口气,只感觉找到了支柱,立即呜咽地哭出声来。
少年关上门,快步走到她的身边,跪在她的脚边,用双手垫住她落不到实处的脚。
她没有说话,黑泽阵也没有说话,像是两只在黑暗里彼此依靠,沉默陪伴的小兽。
一直到父亲的得力干将进来,她才强打起精神,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大哥是在回来的路上忽然遇刺的,这说明家里有人泄露了他的行踪,出发前应该检查过汽车,但两个小鬼藏在后备箱里,竟然没人发现,这件事也十分蹊跷。
叔叔像是没有看见写字桌下的阿阵,冷声说道:“早上我们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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