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诉:“没有区别?是吗?是这样吗?”
“……不是,当然不是。”
那一刻,对她的怜爱击败了理智,他揽她入怀。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面对面相拥,她看不见他脸上腼腆的神色。
在四处缭绕的消毒水味中,他难得直抒胸臆:“你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你对我而言很重要,所以我才希望你过得如愿,不希望我困住你的脚步,还有……”
“还有什么?”
“……”
他的嘴像被胶水糊上了,愣是说不出她不必“愧疚”,更不必“补偿”他。
末了,他随口瞎扯了一句:“……没什么,就想说你今天的烟熏妆化得挺失败的。”
“什么烟熏妆啊!那分明是黑眼圈!”
“哦,好黑。”
“我成绩提升了,可是我变丑了!哇啊啊……”
“不丑。”
“什么?”闻言,她从他的怀抱中抬起头来,睁着噙满笑意的大眼睛直勾勾看他。
他正了正脸色,顺势放开手,故作镇定地解释称:“大家不都夸你很……很可爱吗?”
很直观,他满脸写着别扭。
她兴趣上来了,古灵精怪地问:“那你呢?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
“你觉得我可爱吗?”
“……”林柏楠把脸侧向一边,装作很容易便答得出来,实则只好意思对着空气小声嘀咕,“我包括在内。”
回答得不明不白的,她追问:“包括在什么之内?”
他说得比登天还费劲:“包括在……‘大家’之内。”
噗哧一声,她乐得开怀,在他“笑什么笑?再笑你就完蛋了”的眼神威胁之下,她收敛笑容,扬起下巴,直白地问:“林柏楠,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
为了方便打理,林柏楠剃了寸头,没了头发的遮挡,他腾起“火烧云”的耳廓无处遁形,在袁晴遥殷切的目光中,他吝啬地只点了一下头。
袁晴遥瞥见那副红扑扑的耳朵,而耳朵的主人眉眼紧绷,还在卖力地扮演气定神闲,她觉得无语又好笑,开始装傻:“点头是什么意思?”
他莫名感觉自己被调戏了,却拿她毫无办法,生硬地答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是肯定的意思。”
“肯定是什么意思?”
“……你!”
“听不懂耶,是想还是不想?”
“还行……”
“才还行啊!还行你还抱我!抱得好紧好紧!”她抱自己抱到两只手就要在后背指尖碰指尖了,夸张得模仿他刚才拥抱她时的样子,眸光如炬。
“……”林某人无力招架,从齿间挤出一声,“想。”
“你说什么?”袁晴遥忍住窃笑,一只手拢耳朵,装模作样仿佛听力真的不好使,“声音也太小了!我又不像你一样会读唇语,你大点儿声。”
“……听不见算了,今年生日送你一副助听器。”林某人就快装不下去了,他用下巴指病房门,赶客了,“我要洗漱了,去外面等,不许偷看!”
“林柏楠,我讨厌你!”袁晴遥瞬间泄了气,气呼呼地捶打了两下床面,“我就想听你说一声你想我了,有那么难吗!”
“……”
他败下阵来,手向后伸摸索床头柜上的中性笔。
拔了笔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上翻,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小手,一只手利落地写下——
想你了。
袁晴遥震惊得合不拢嘴,半天,惊叫:“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的嘴是哪个牌子的保险柜?撬都撬不开!你写的什么啊?连个主语都不加,谁想我了?”
面对她的吹毛求疵,他挑眉,理直气壮地回答:“如果话都需要通过嘴巴说出来才能懂,那哑巴怎么办?加什么主语?主语不是我还能是谁?”
“你怎么那么多歪理啊!”
林柏楠不反驳,他笔起笔落,又写下一行问话,抓着袁晴遥的手怼到她眼前。
她盯着手心的文字,念了出来:“还……讨……厌……我……吗?”
一种又气又爱的奇妙感觉在心底发酵,袁晴遥哭笑不得:“又没有主语,林柏楠,你这样写作文会扣分……”
“跑题了,回答问题。”
“不讨……”说着,她忽而意识到一个有趣的现象,笑容在嘴角荡漾开来,改了口,“讨厌,我讨厌你。不是我真的讨厌你,而是我发现,我说我讨厌你你会乖一点。”
“……”被拿捏住了,林柏楠死鸭子嘴硬,“少自作聪明了,我才没有。随便你说什么,我无所谓。”
“哦?是吗?”袁晴遥的声音听起来像捏着鼻子说话,她大大地深吸一口气,不停歇地念叨起来,“林柏楠我讨厌你林柏楠我讨厌你林柏楠我讨厌你……”
没几遍,嘴巴便被林柏楠严严实实地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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