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困凶兽的牢笼设好了。
姜晚强撑着凝聚内力,有风在耳边卷起,连带着幽暗的火光一齐袭向凶兽。这一击不足以让它致命,只能逼迫着它不断后退,直至跌进设好的牢笼里。
至于牢笼究竟能不能困住凶兽她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和时间判断了,在刀风出去的那一刻,她也以同样的速度向后倾倒。
池子时撑地而起,大步往前跑了两步,滑跪着将她稳稳接在怀里。
姜晚的手背凉得像仙山上沉积万年不化的寒冰,额又滚烫如火山喷发而出的岩浆。
池子时将阎罗外袍褪去包裹着她,翻转过她的手臂查看伤情。复裂了的伤口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一条弯曲的长疤痕从她的肩头直到手腕,血如溪水汩汩不停地淌着,滴滴落入地下。
刚才一瞬枯萎的树木花草顷刻焕然生机,长得更加茂盛了。
可池子时根本无暇关注这些,他的目光落在姜晚的左肩,那里皮肉绽开,同样渗着血,情况没比手臂上的长疤痕好多少。
池子时抱着她的手都在打颤,低声喊着她:“姜晚。”
他有些溃散,声线颤抖着:“姜晚!”
无人应答,怀里的人呼吸微不可察,脉搏也几近于无。
她是阎罗,地府阎罗怎么会死。
不会的。
一侧的草丛里霄临仙君步子不稳跌出来,手臂直直伸着,手心里还紧攥着什么东西,向着姜晚的方向一寸寸爬着往前。
精锐小队的人将牢笼用符咒封好,连忙去扶,惊讶发现霄临仙君方才竟隐蔽起来为姜晚护法,全身仙力散去大半。
霄临仙君虚浮地抬抬手腕,将一直攥着的精致葫芦塞进边上人的手里,嘴巴微张,只发出了个模糊的音,半截参片从嘴里掉出来,霄临仙君还是没撑住,昏了过去。
精锐小队刚忙把东西交给池子时,池子时抖着将葫芦里的东西倒出来,是一颗丹药,不知效用。
他也来不及多想,将丹药渡给姜晚。
姜晚服下丹药后丝毫没有起色,行军救急的丹药和止血散对她都没用。
血不见止歇,污了池子时的衣服。
姜晚血滴落的地方慢慢冒出芽苗,快速生长,绽开大片的彼岸花。
鬼帝风尘仆仆地赶来,放眼瞧见一片红火的花簇,池子时抱着虚弱的女子跌跪其中,身边赶走了一个又一个无用的仙医。
白芋黑玉紧跟其后,见此景不由倒吸口气。
彼岸花最讲究生存环境,阴气越是浓重花蕊越是艳丽。三界最明艳摄魂的彼岸花海还是忘川河边,像红毯般铺陈着奈何桥岸。
近年来鬼域的彼岸花也逐渐失了艳丽,今日竟见到了比鬼域的彼岸花还艳丽百倍的花海,实在令鬼惊诧。
“殿下!”
白芋看清花海中的人儿时吃惊地一时失了神,长舌头啪嗒落在鞋面上,手中的收魂幡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什么魂魄也没收着。
往日清冷如山茶花般的阎罗殿下如今面色苍白,朱唇上半点红脂都衬不起她的气色。
鬼帝沉着脸,踏进花海里,彼岸花海往两侧分散,开了条一人宽的道直通姜晚。
鬼帝伸手要去抱池子时怀里的人,被人冰冷冷地眼瞪了回去,手下紧抱着姜晚。
“松手。”
鬼帝与他僵持不下:“若要救她,就松开。”
池子时几欲入魔的神从深渊边上拉了回来,对上鬼帝坚毅的眼,还是松了手。
姜晚被鬼帝带走了。
池子时在彼岸花海中呆坐了半刻钟,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查看凶兽情况的,检查仲奉仙君和霄临仙君伤势的,没有一人敢贸然上前打搅他。
良久,他背对着众人站起身,带着满身阴郁踏出了花海。
抱着新衣裳侯着的小仙侍急急跟上他的步子,想开口,只见他一个甩袖消失在眼前。
仙界大阁内。
路以在凶兽倒地的那一刻就起身前来复命。
“阎罗在先前就受了重伤?”
“她方才那几招能抵过上百天兵,有能力,若是对抗那只会不会弱了些。”
“她带伤在身,若是开始就召出法扇这兽可抗不下这么久。”
“方才法扇使出的第一下要打中凶兽的话,必是一击重创。是谁替那凶兽抗了伤害,可查到了?”
路以转动着拇指的扳指:“川阳山的守山人。”
几个白胡子上神敛了神色,各自顺着一撮胡子,叹气。
“本就是他欺瞒不报,为虎作伥,死了也罢。”
“今日地府异动剧烈,看守结界的人都被反伤了,结界怕是撑不了多久。”
“既然阎罗镇御鬼怪妖兽的能力是真,就加紧让她回地府吧,此事不能再拖了。”
大阁的门被推开了,两个天兵被踹飞摔进大殿里。
众人抬眼看向门口,池子时一身血染的衣服还未收拾干净,背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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