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看望个人而已,付出好大的代价。
贺兰香回忆完昨夜种种,下榻梳洗更衣,特地选了遮领的衣物,吩咐人往王家投了拜帖,其余时光便喂鱼等待回音。
半日过去,小厮回来,带回了已被批上准话的拜帖。
贺兰香未再挑选登门时日,旋即吩咐备马套车,她今日便要过去看望郑文君。
等到王家,她经婆子引路入府,慢走半晌,进了主母所住的府中北屋,迈入房门走入内内间,隔着一扇刺绣山水座屏,她认出那道清瘦身影,便对着福身行礼。
郑文君缠绵病榻数日,声音依旧温和,但明显虚弱许多,对贺兰香道:“拘泥这些虚礼做什么,你莫嫌怠慢便好,我如今一身病气,本该不应见你的,但若回了拒帖,又怕惹你伤心,便只好用屏风遮挡,省得病气冲撞了你腹中孩儿。”
贺兰香不是个多爱动容的人,但听了郑文君的话,竟没由来一阵鼻酸,内心泛起苦涩。
她未流露真实心情,强撑笑颜与郑文君随意寒暄,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郑文君问她身子如何,孕吐可有缓解,饮食怎样,她都一一回答。
待等轮到贺兰香问起郑文君饮食,郑文君便有些恹恹地道:“胃口全失,吃什么都味同嚼蜡,每日不过服用些汤水,强打精神罢了。”
贺兰香闻言,从细辛手中接过漆盒,道:“妾身想到夫人病中口舌定会发苦,来时路过酒楼,特地选了几样时兴糕点,夫人捡样品尝一二,看可有合胃口的。”
她打开盖子,糕点的清香气扑鼻萦绕,等待侍女前来拿取。
但屏后人影现身,来的并非侍女,而是为母侍疾的王朝云。
看到王朝云,贺兰香顿时想起了那块尚未归还的玉珏。她本想差人回府去取,好在来时便被细辛带来,顺带便物归原主。
失而复得,郑文君庆幸不已,病也当场痊愈三分。王朝云却满面淡漠,一双细长上挑的眸子只盯在贺兰香手中食盒里的各式点心上,忽然,视线往上一抬,看着贺兰香的脸道:“你怎么知道,我娘最爱吃榛子酥。”
贺兰香笑道:“先前听姝儿提过,自那便记下了。不过榛子酥到底味道偏苦涩,这时吃,不见得便合胃口,顺带着买来罢了,里面的山楂糕和枣泥糕都是清甜爽口的,正好解了口中的苦气。”
王朝云未言,接过漆盒,转身步入屏风后。
看着王朝云的背影,贺兰香的神情渐渐沉了下去,笑容消失殆尽。
她觉得,这个王朝云,似乎对她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这山楂糕味道真是不错。”郑文君咽下两口糕点,由衷赞叹道,“这么些时日了,嘴里还是头回出现除却苦味之外的味道,辛苦你有心了,不知怎么,同你说这半晌话,吃下两口你带来的糕点,精神竟说好便好了,舒坦了许多。”
贺兰香柔声道:“夫人喜欢便好。”
郑文君应声,转而对王朝云道:“对了,多亏你嫂嫂将玉珏捡到,莫在我这干坐,快去谢过她。”
王朝云便如方才那般,从屏风后走出,到贺兰香跟前福身道谢。
贺兰香假装热络,笑道:“妹妹往后定要谨慎些,贴身之物最是不能丢得的,若有下次,不见得便有如此好运了。”
郑文君附和:“这些重要之物,到底还是得交给稳重人代为保管,交给她们这些孩子,三天两头便要找不着一回,让人着急。”
说罢便命丫鬟去传了王朝云的贴身嬷嬷周氏。
贺兰香接着与郑文君说笑,直到片刻过去,小丫鬟柔声一句“回夫人,周嬷嬷已带到”,方被吸引去三分心神,转头朝门望去——
正望到个穿绮着罗,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妇人年岁应当算不得太大,窄长脸型,细长眼眸,步伐算是轻盈,面上却已有老态,皱纹纵横爬了满脸,鬓角还已沾染霜白,一看便知是年轻时饱受磋磨的,即便笑意盈盈走来,也是一脸苦相。
贺兰香在风尘地待久了,人来人往见过许多面孔,有自己的一套识人术,就算这周氏已年老色衰,满身华贵,她也敏锐的察觉到,这个周氏身上,有股子过往见惯了的风尘气。
贺兰香稍收心思,并未将困惑流露,敛下眼睫遮挡眼中疑光。
周氏目不斜视迈入里间,先对郑文君福身行礼,“奴婢请夫人安,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郑文君道:“不着急,坐着的这位是护国公夫人,你先与她问好。”
周氏便再对贺兰香行礼,恭敬道:“见过夫人。”
贺兰香笑说:“嬷嬷多礼。”
简单客套完毕,周氏便直腰抬脸,望了贺兰香一眼。
未料也就是这一张望,直接让周氏僵了脸色,双目直了过去。
贺兰香被看得稍为不自在,轻轻别开了眼去。
“嬷嬷?嬷嬷?”王朝云唤了两声,语气已带明显不悦,“我娘方才在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周氏这才回神,忙将目光从贺兰香脸上生生扯下,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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