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给你谋个更大的官职,你再赶紧娶妻生子,早点让娘抱上大胖孙子,娘就打心眼儿里舒坦了。”
周正眼珠一转,见终于引出这话茬,忙故作羞赧的开口道:“娘有所不知,其实……儿子已有心上人了。”
周氏两眼放光,忙问:“是哪家的姑娘?相貌人品如何?家中几个兄弟姊妹?”
周正满面难为情,在周氏再三追问之下,方小声道:“是威宁伯之女,郑袖郑小姐。”
周氏笑容一僵,一时无话。
周正立刻扮起可怜,抹着眼泪悲愤道:“难道娘也觉得儿子配不上郑小姐吗?”
周氏双目瞪大,想也不想便矢口反驳:“放屁的话!我儿子一表人才能文能武,莫说区区一个郑氏的小姐,纵是金枝玉叶仙女下凡,配起来也绰绰有余!”
。
子时, 月寒星冷,寒露如雨。
王朝云伺候郑文君服药睡下,便出了北屋, 回了浮光馆。
她到房中刚静坐,便见案上放有一碟新鲜红柿, 柿子个头小巧圆润,飘着甜丝丝的香气, 教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侍疾整日,她一身的药苦气, 呼吸里都带了药味, 原本对甜食无感的性子, 竟情不自禁便摸起一颗柿子, 小咬一口,品着软糯甜蜜的果肉道:“谁端来的,倒有眼力见儿。”
小丫鬟刚想出声, 周氏的笑声便自门外飘来,抬腿入门道:“这些小蹄子哪记得每月新鲜时令都有什么,还是我正儿惦念三姑娘, 特地采买了托人送进来的。”
王朝云听了, 神情立刻冷却, 顺手便将柿子放回了碟中,再未多看一眼。
周氏视若无睹, 给周遭婢女使了记眼色命令退下,仍是堆起副笑脸道:“三姑娘不知道,正儿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不仅收了性子,人还懂事体贴, 已从半大孩子长成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不光知道孝顺我,还知道惦念起你来,张口闭口都是他三姐姐近来可好,可缺什么,他一并采买了送来。”
王朝云听到耳中,只觉得乏味烦躁,冷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他又想干什么。”
周氏见她如此开门见山,干脆也不遮掩,转头看了眼合紧的门,回过脸朝王朝云走去,低声笑道:“哪里是他又想干什么了,是我觉得他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想早点给他择门亲事,也算了却我的一桩心头夙愿。”
王朝云知她已有主意,便问:“哪家姑娘。”
周氏将声音一压再压,故作神秘道:“不是别人,正是姑娘你的小表妹。”
王朝云霎时皱眉,“姝儿?”
周氏不置可否,只是笑。
王朝云轻嗤一声,冷眼瞧着周氏,“你莫不是在跟我说梦话,姝儿是我姑母姑父的幺女,素来最得疼爱,我姑父为人孤直,能在陛下面前给谢折下绊子的主儿,皇亲贵族尚且看不上眼,就凭你那个酒囊饭袋的废物儿子也配?你是怎敢同我提出来的?”
周氏得了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脸色自然好看不了,但为了儿子的婚姻大事,只好生忍下去,继续赔着笑脸道:“不过一说罢了,谢家的女儿金尊玉贵,我们正儿自是高攀不起的。”
王朝云哼了声,阖眼揉着着眉心,似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周氏缓回来脸色,再度压声,意味深长道:“谢家的女儿不成,别家的女儿不见得便不能成,譬如那个前不久才入京的郑氏?论风光远比不上谢家,那威宁伯说好听了大小是个爵爷,但哪个爵爷又能干出卖女求荣的勾当,京城谁人不知他削尖了脑袋把女儿往谢折身边送?这好在是在世家高门里,若是乡里乡间的,哪家女儿被送上门又遭退货,真是连做人的脸面都没有了,定要跳河自尽才能保全名声。”
王朝云揉眉心的手一顿,瞬间彻底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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