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想看看许向阳的伤势情况,然而他的脚步很快就顿住了。
远远的,唐易的目光冷冷与他对视了一瞬,而后背着许向阳就往山林外走。
“她没事。”
夜风吹过山林,整片林间的树叶似乎都在晃动,发出哗哗的声响,披在身上的外套还残留着余温,许向阳丝毫不觉得冷了。
虫鸣声不绝于耳,还有唐易鞋子踩在草丛的声音。
整个世界无比静寂,仿佛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许向阳伏在唐易后背上,月色倾落在他眼里,沾着细碎的光,明明灭灭的。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依旧喑哑。
“电话挂得太仓促了,怕你出意外。”
唐易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而平稳,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低沉。
许向阳没再说话,他只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唐易自然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微顿,却也没有再问许向阳什么了。
你喊他喊得那么亲密,跟我要这么生分吗?
上了救护车,一路直奔市医院,这会儿已经是凌晨,只有急诊开着。
由于许向阳身上伤口太多,在救护车上,救护人员就临时做了消毒处理。
到了医院,急诊医生替他处理后背伤口的时候,脱下了他的衬衫,血液黏着伤口也黏连着衬衫,剥离的那瞬间,许向阳倒抽了一口气。
唐易在一旁,看着许向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触目惊心,他默默伸出右手。
“疼吗?抓着我。”
许向阳看着那只右手,摇头拒绝。
他以为自己能忍住,然而医生拿着小钳子,把他后背碎石砂砾取下来的那刻,钻心的痛,许向阳咬紧了牙关,也没能抑制住那种疼痛。
在他闷哼出声的刹那,有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住了许向阳的手背,紧紧地。
唐易的目光落在许向阳身上,他突然发现除了那些刮蹭出来的新伤口外,许向阳的背部以及上臂膀处有很多陈年旧疤痕,一指宽,深深浅浅。
他的目光微沉,眼底的情绪转了又转,幽暗又隐忍。
担心有骨折,他们去放射科拍了x片,等报告的间隙,许向阳坐在医院的轮椅上,手边是一瓶矿泉水。
长廊很长,没有什么人,白炽灯开得很亮。
唐易走向不远处,似乎在给谁打电话。他身后的窗户开了一条缝隙,送进夜风,吹起唐易的衬衫衣角。
许向阳瞧了唐易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不一会儿,唐易收了手机,走到许向阳身边,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两个人没话说,就只能沉默。
思绪来回拉扯,似乎是没有忍住,唐易率先打破了寂静的局面。
“身上的那些伤疤,是不是跟家里出柜的时候落下的?”
许向阳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没有想到唐易会问这个问题。
他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声音不再那么沙哑。
“跟你没有关系。”依旧是平静而疏离的声音,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唐易心下万般汹涌的情绪,然而最终只能沉声开口,化作一句:“对不起。”
许向阳别过脸,看向窗外的茫茫夜色,夜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目光幽远。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没有意义了。唐老师,今天很谢谢你,医药费我晚点会转账给你。”
唐易看着许向阳淡漠的侧脸,眼里流露出无奈之情,他的嗓音有些晦涩。
“你喊他喊得那么亲密,跟我要这么生分吗?”
许向阳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唐易说的那个人是谁。
他跟卓弦羽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但他懒得跟唐易多解释,没意思,也没必要。
想了想,许向阳觉得有些好笑,抿了抿唇,而后开口:“唐老师,你这是在吃醋吗?”
许向阳是故意这么问的,他觉得唐易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他想让唐易难堪,也想让他知难而退,更想让他有自知之明,别再来缠着他了。
他们之间,早在四年前,就断干净了。
而挥刃斩断的人,是唐易,不是他许向阳。
唐易沉默了,目光深邃地看着面前的人,没有答话了。
如同意料之中的反应,许向阳的唇边是一抹了然的笑意,他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平静的。
他刻意忽略了心上的那抹黯然,将情绪掩饰得很好。
“唐老师,够了吧,这场游戏,我奉陪不了……”
许向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易径直打断了,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
他只听到唐易说。
“是,我在吃醋。”
声音直白坦然,让许向阳都愣了一瞬,他转头,眼底闪过一抹意外,手上的那瓶矿泉水瓶被捏得瘪进去一块。
而后那双明澈的眼眸很快恢复如常,许向阳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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