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云州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胎死腹中了。
因为腊月二十一这天,他们派去仪州打探消息的探子回来了。
仪州还没陷落,消息比庆川府灵通许多。
十一月初的时候,西北的游牧民族北昌人趁着大燕内乱之际,率兵南下劫掠,连破五城,其中就包括了云州。如今,云州已经被北昌人占据,城中百姓逃的逃,死的死,所剩不多。
这情况,现在派人去云州,只怕也打探不了什么消息,一个不小心还要搭几个人进去。
陈云州只能作罢。
算了,左右是原主的身世,又不是他自己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他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守好庆川,其他都不那么重要。
陶建华看到这个消息恍然大悟:“难怪朝廷一直没派兵支援我们,敢情是真的抽不出兵力啊。”
现如今这种情况,朝廷必是要将大部分的兵力守在西北和江南两处重地,两线作战,压力很大,无暇他顾。只有等缓过劲儿来后,才会有空处理桥州、兴远州、庆川府这些地方的动乱。
郑深眉头皱得很深很深:“北昌人兵强马壮,骁勇善战,西北军节节败退,这情况很不利啊。而且以往他们南下都是抢完就退回草原,这次竟驻扎在了西北数城中,若是借此继续南下,深入朝廷腹地就糟糕。”
可不是,这次北昌人也有了占地为王的念头,这对大燕朝廷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坏消息。因为他们可以借助现在占据的城池,一步一步地往南往东推进。
陶建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今江南的动乱还未平息,西北又乱,朝廷的援军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那咱们的军费还有希望拿到吗?”
陈云州轻轻摇头,不怎么抱希望:“恐怕难。”
朝廷本来就没多少钱。
江南的战争持续了一年,至少也得花个几百万两银子。如今又要对抗北昌人,军费开支还得往上长。
可与之对应的却是朝廷税收的急剧减少。
江南动荡,连失数州,今年这些州府肯定是不能为朝廷提供税收的。
下半年怀州、兴远州、桥州三地大部分地区沦陷,田赋也被葛家军抢了,庆川府的田赋也没来得及送去朝廷,这四州的田赋也没指望。
这些加起来,朝廷今年恐怕要损失四分之一的收入。
收入减少,可开支却在进一步扩大,朝廷上哪拿钱给他们?
陈云州更担忧另一点:“怕是明年的田赋还要增加。”
陶建华震惊了:“还加?这……现在已经很重了,今年风调雨顺,咱们收了田赋,百姓所得余粮已不多,若是再增加,他们岂不是相当于白种地了?”
陈云州揉了揉眉心:“打仗要钱,不增加田赋从哪儿来?朝廷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便是田赋,盐税、商税所占比例极小。而且,明年征兵徭役负担肯定也会进一步增加。”
不然战场上损失的兵员从哪里补?
还有辎重后勤运输,这些活谁干?
明年若是年经好也就罢了,再苦百姓都能活下去,但若哪个地方再遇天灾,颗粒无收,沦为流民土匪甚至是投奔乱军的百姓会更多。
这就是个恶性循环,但没办法,朝廷要平乱,要抵抗高昌人的侵略,那就必须得增兵加军费,可钱不会凭空变出来,只能从百姓身上搜刮了。
陈云州仿佛看到了大厦将倾的一幕。
如今就看大燕王朝的气数尽没尽了。
若是能天降紫微星,力挽狂澜,这王朝还能如历史上的唐宋之类的,在经历剧变之后,由盛转衰还能再喘息个几十上百年,不然还真不好说。
经葛家军一事,如今陈云州对所谓的乱军没半点好感。
这些人烧杀抢掠,跟土匪没什么两样,相比之下,朝廷官兵简直要好太多。
所以真要有个胜出,那还是希望朝廷能赢吧。
这些消息加重了陶建华、郑深他们的危机感,两人商量之后,决定还是将这个消息通知城中各官员。
早点清楚如今的局势,就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朝廷身上了,大家也才能团结一心屯兵囤粮,齐心协力守卫庆川。
官员们得知西北五州陷落,更愁了,那尤劲松都快把胡子给揪完了。
兴远州、桥州都陷落了,相当于葛家军已经包抄了庆川府的两面,朝廷援军迟迟不来,若是庆川西北方向的仪州再落入乱军手中,庆川将面临三面被包抄的局面,而且彻底断绝于朝廷的来往,将被困在这一角。
因为庆川往南是大片的深山老林,穿过这些林子,再往前就到安南、真腊去了。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为以防万一,庆川府的官员和百姓都动了起来。
村民们纷纷返家,砍柴囤煤送入城中。
这个季节没有什么粮食作物,他们就将蔬菜切片晒干做成干菜或是腌制成咸菜,空出来的地,全部都种上土豆。土豆的生长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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