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镇江揉了揉眉心:“别卖关子了,说吧。”
葛淮安不怀好意地说:“庆川、兴远不是想要人吗?咱们将这些人都给他们送过去,让他们祸害庆川、兴远去。若是这些病在庆川、兴远传播开来,将庆川军也给感染了,到时候他们失去战斗力,咱们岂不是不战就能拿下庆川和兴远。”
韩子坤目光灼灼,头一回没跟葛淮安唱对台戏:“大将军,淮安这主意甚好。庆川富得流油,若能拿下,咱们的军费都不用愁了。”
两人说得都很有道理。葛镇江看向一直沉默的袁桦道:“军师,你怎么看?”
袁桦思虑片刻,点头:“两位大帅所言有理,我认为可以一试,即便不成,也能给庆川军添添堵。”
“是啊,大将军,这事不管成不成,咱们都没什么损失,何不一试。”葛淮安怂恿道。
庆川对他而言是个耻辱,一日不除,他就颜面无光,他心里的恨意就无处可发泄。所以一听说定州难民不好处理,他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葛镇江还是有些顾虑:“这些可都是青壮年,若是没死,那就是给庆川送兵力。此消彼长,对咱们可没好处。”
韩子坤说:“那咱们将从北边源源不断而来的灾民,全数引去庆川、兴远。不要给他们提供任何食物、水源,他们渴了饿了,只能在脏水中找吃的,离开定州之后,身体肯定都是病。”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试试。”葛镇江终于下了决定。
很快,怀州城内外的灾民都听说庆川、兴远非常富裕,那边官府会接手难民,给难民提供食物、分发住房和土地。
在这些传言中,庆川那就是一片净土,人人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
于是无数的灾民搀扶着,三两成群,一起跋山涉水前往庆川。
而定州的灾民刚离开家乡进入怀州就有人告诉他们,兴远州府那边在赈灾,难民去了有吃有喝,怀州那边官府会驱逐难民。
在葛镇江他们的有意引导下,这些走投无路的难民一波波的相继涌往庆川、兴远。
八月初十,距中秋节还有五天,陈云州突然收到了一封密信。
看完后,他的脸都绿了,马上召集了庆川府的官员,宣布了一个坏消息:“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定州灾民不少人感染了乱、痢疾、伤寒等疾病,这病有一定的传染性,葛家军将他们引往了庆川,不日将会抵达庆川!”
这个消息对庆川官员而言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心情本就烦躁的陶建华气得破口大骂:“狗日的葛家军, 又不做人,咱们庆川是刨了他葛镇江的祖坟吗?”
其他人也莫不紧皱眉头。
少许,年纪最大的尤劲松问道:“大人, 这难民大概有多少?”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陈云州怕吓到他们说了个模糊的数字:“少则几万,多则一二十万吧,具体多少现在还不清楚。”
就这个已经往少里说的数字仍旧让大家吃惊不已。
要是几百几千难民, 他们庆川收也就收了,大家又不是没收过。
但这么多, 还是不少身上都带着病的, 很多官员当即表态。
“大人, 那咱们不能接收。这么多的难民,咱们接收会出乱子的。”
“是啊,我们庆川现在总共也就不到两百万人,除去老弱妇孺,青壮年男丁也只有几十万, 这若是一下子涌入一二十万的青壮年,还带着病,这……万一在庆川传开, 咱们庆川百姓怎么办?”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点头。
陈云州看着众官员道:“诸位大人的顾虑都非常有道理。只是, 这么多的人涌入庆川,咱们不收要拦吗?如何拦?派大军去强行阻拦, 若敢越界的杀无赦吗?”
“即便是用铁血手段镇住了他们。可两州相邻的地方多了, 我们还能在两州交界线上全布置人手吗?”
众人无言以对。
虽然他们基于现实的种种考量, 不想收定州难民, 但他们也不是那等凶残嗜杀之辈,让他们下令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可怜难民动手, 他们这些人也做不出来。
陶建华见没人说话,站出来道:“陈大人说得是,既然不能杀,也拦不住这么多人,不若在两州交界处安置这批难民,把主动权掌握到咱们手中,以免这些疾病在庆川传开,波及到庆川百姓。”
两州交界处距离庆川城还有一两百里,那倒是不用担心庆川城中百姓感染。
不少官员松了口气,道:“若按陶大人所说的办也行。哎,只是这赈灾的钱粮怕是只能咱们庆川出了。”
“我从工坊里拿一半的钱。”陈云州开口揽下了大半的责任,“既然诸位大人都没意见,那咱们就来分工。戴指挥使你回去从军中自愿征召一千将士前去维护秩序,谭雄你召集城中的大夫,商量一下治疗这些疫病的药方,再准备一些相关的药物,郑先生你负责筹措粮食……”
陈云州一一下令,从帐篷、饭食、药物到人员都一一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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