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尽力了。
是啊,她已经尽力了。
邪念无声滋长,褚瑶如是安慰着自己,没一会儿,竟也理直气壮了起来。
这世上凭什么腐烂的只有她一人,她虞秋秋凭什么就那么好命,嫁人前有疼爱她的虞相护着,嫁人后又有哥哥护着,凭什么她费尽心机才能得到的一切,虞秋秋却唾手可得!
被歹人掳了去,又生了副那样的好皮相,她就不信那些歹人会只是害命?
就是侥幸救回来,只怕也是不干净了,既如此,这等脏东西,死了反倒更好,免得脏了她褚家门楣。
她甚至还暗暗期盼着哥哥能晚点再出来。
可天不遂人愿,没一会儿,她便听到了阵马蹄声。
哥哥得陛下信重,是为数不多准许直接策马入宫的朝臣,这个时间从里头出来的人,根本不用再做他想。
果不其然,马蹄声靠近的同时便响起了哥哥的问询声。
“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褚瑶咬了咬唇,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撩开车帘。
可她说完就后悔了。
她发誓,她从未见过哥哥的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就好像虞秋秋出事,在他眼里是绝不可接受的事情一般。
她毫不怀疑,此番若是找到的是虞秋秋的尸体,哥哥会让那些人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地给虞秋秋陪葬。
褚瑶只觉浑身冰凉。
她好像低估了虞秋秋在哥哥心中的地位。
可是……为什么?
哥哥明明也没有多喜欢虞秋秋,她凭什么不可或缺!
——————
褚晏深夜带着廷尉司的人马杀进了宣平侯府。
听着外头的打斗声,周崇柯合衣从床上撑坐起,意外……却又不意外。
“真是扰人清梦!”他低声咒骂了句,拎着扇子去开了门。
周崇柯倚在门边,一副懒散模样,大晚上的,凉风习习、阴风阵阵,也没耽误他摇扇子。
“没想到,我们刚正不阿的褚廷尉,如今也学会假公济私了,我倒是不知,这廷尉司的人何时成了你的府兵?”
周崇柯言带戏谑,褚晏却是三两步直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领。
“虞秋秋在哪?”褚晏逼问。
周崇柯头往后仰了仰,“你的女人丢了,你来问我?反正不在我府上。”
他费了老大劲才将自己的领子从褚晏手里解救了出来。
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差点把他勒死!
谁知,还没等他把领口抚平,这厮竟是又两手拽回了原处。
周崇柯:“……”
你丫的!
周崇柯想骂人,但还有气,嘲讽要紧:“你急了,你居然急了?人都已经丢了,你急给谁看?”
周崇柯用折扇一下下杵着褚晏的胸膛:“人在做事情的时候得考虑后果,你惹了三殿下不快,殿下如今也不过是撒撒气而已。”
“我问你,她在哪?”褚晏目眦欲裂。
周崇柯却又笑了,瞧这满目血红的样子,人抓错了,却又好像没完全抓错,虞秋秋在他那竟还有点地位,看来这传言也真是不可尽信。
好在,现在察觉也不晚。
如此的插刀良机,他怎么能够放过呢?
“前段时间,虞秋秋曾私下里找过我。”周崇柯的语气听来很是玩味:“她好像对自己的夫君很是不满,竟将我的玩笑话当了真,还跑来试探我。”
周崇柯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褚晏寒凉的视线横扫而过。
周崇柯拍了拍他的肩膀,假惺惺地宽慰道:“放心,朋友妻不可欺,我还是知道的,你我虽算不上是朋友,但好歹也相识了这么多年,我还不至于扒这窝边草。”
“就是——”
周崇柯看褚晏的眼神目带怜悯,什么意思,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谁料,褚晏却还是那句话:“她人到底在哪?”
周崇柯:“……”
搞什么,他说这么多,这厮一点都不生气的?还一门心思着要找人呢!
不是,他到底听懂他在说什么了没有?
这天底下难不成还真有不介意自己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
周崇柯看褚晏的眼神瞬间就复杂了起来。
几年不见,这厮竟是变态了?
出神间,一把出鞘的剑竟是已经抵在了他脖间。
周崇柯立马举起了手。
玩归玩,闹归闹,别拿生命开玩笑,他可是他老周家的独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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