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路边的狗朝你叫,你不赶紧走,站在那里做什么?”
“狗没长脑子,你也没长脑子?还埋着头在那等他咬你呢?”
阿芜:“!!!”
她惊讶地抬起了眸子,世子爷眉头紧皱,仍旧是一副怒容,骂出来的话也很是毒辣,按理来说,见到主子这般模样,她应该害怕的,可……
阿芜抿了抿唇,心底居然还有点小雀跃。
世子爷没有嫌她丢人,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她遇到过许多对下人动辄打骂的主子,还是头一回碰见像世子爷这样的人。
不知为何,阿芜的眼眶忽然酸酸的。
她紧急地眨了眨眼睛,将快要酝酿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谁料余光却看见,那被指桑骂槐的二公子此刻怒目圆瞪,那样子简直快要气炸了。
“你骂谁是狗?”周崇阳指着周崇柯的手都气得有些发颤。
周崇柯却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满脸嫌弃:“这你都不知道?”
周崇阳:“你!”
阿芜紧紧地抿着双唇,憋笑的实是憋得有点辛苦,世子爷是有点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在身上的。
周崇阳被堵得一时竟不知道要回什么,他要是说他不知道,那岂不是就显得他笨,连人骂自己都听不出来,可他若是说自己知道,那岂不是承认了自己是狗?
周崇阳憋得满脸通红,偏生周崇柯却是四两拨千斤,轻松得很。
“走了。”
甚至袖子往后一甩就要带着胜利扬长而去了。
“站住!”周崇阳气急,三两步上前堵住了他的去路,质问道:“你去哪?”
周崇柯叹了口气:“我跟你不一样,你是一介白衣,哥哥我呢,还有要务在身,自然是要去都察院上值的。”
白衣?
周崇阳听到这话,差点又给气得半死。
“你得意什么,只要我想,你这世子的位置迟早会是我的!”
他以后可是侯爷,周崇柯这四品小官见了他还不是要行礼。
想到这,周崇阳又得意了起来,指责道:“爹被人打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去上值?”
此话一出,简直只差指着周崇柯的脑门说他不孝。
周崇柯嗤笑一声,看周崇阳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都说父慈子孝,你猜猜,为什么父慈在前面?
周崇柯懒得再跟这蠢货纠缠,简直拉低他档次,回得很是敷衍:“嗯,你最孝顺。”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崇阳立在原地,奇怪,周崇柯明明已经承认没他孝顺了,可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总觉着不得劲。
不行!
他得再踩一脚!
周崇阳对着周崇柯的背影怒斥:“古有弃官寻母,爹受了那么重的伤,你居然连请一天假都不肯,你简直枉为人子,你这么不孝的人居然还有人赏识,简直——”
“可是。”落在后头的阿芜打断了他。
她攥紧了拳头给自己鼓劲,勇敢地看着二公子道:“那个弃官寻母的人辞掉官职,抛下辛苦将他培育成才的父亲和嫡母去找自己的生母,不也是一种不孝么?”
说完,阿芜就一溜烟地跑了。
世子爷说了,不能站着让狗咬。
周崇阳当场愣住,他居然被一个丫鬟怼了?
可是,她一个丫鬟怎么会知道他说的典故?关键……他居然觉得她说得还挺有道理。
这年头,考个进士多难啊,居然还有人考上了却辞了官不做?那不是蠢蛋么?
周崇阳蓦地开始怀疑人生,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走得不见影了。
周崇阳:“……”
听到身后嗒嗒追来的脚步声,周崇柯被她给逗乐了,直接笑出了声。
她倒还挺会学以致用。
等她追上来了,周崇柯略微侧了侧身,好奇问道:“你读过书?”
他听她说话有条有理的,连周崇阳说的典故都知道,按理说能让女子读书的人家,一般都不会是什么贫苦人家,她怎么会入了奴籍?难不成是家道中落了?
阿芜回得却不太确定:“也许读过。”
周崇柯眉头微凝,很是不解:“读过就读过,没读过就没读过,什么叫做也许读过?”
阿芜听着听着却垂下了头,她抠弄着自己的手指,沉默着似是被他勾起了伤心事,不太愿意回答。
过了许久,就当周崇柯准备将这话题揭去的时候,她才声音低落地道:“奴婢不记得了。”
她的记忆是从乱葬岗开始的,之前的,一片空白,当时她为了活下去,只能把自己给卖了,换的银子抓了几副药吃,这才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后来,她又被辗转卖去了很多地方,虽然时不时就会被打骂嫌弃,但是……她很努力地把自己养大了。
阿芜抬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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