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着父母的意愿报入云骑后,第一次回家时,爹妈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撵了一整天,多少留了点心理阴影,也怕真被扣下来强行转职业,后来他再有空闲,下意识就不太想回家。
在外浪了好几年,逢年过节都一口应下替那些家里亲朋好友等着吃饭的弟兄执勤……说不想家纯粹胡扯。
他对着玉兆发了会呆,拍了拍脸,又从被子卷里爬出来,确定背景不那么凌乱后,犹豫了下,忐忑地拨了视频过去。
只两声,那头就被接了起来。
震天怒吼排山倒海拍了过来:“你还知道联系我们啊!我差点以为咱家和云骑宿舍隔了几千光年,人小渊是往返两头的信使呢!”
“拉倒吧,”男声在后头嘲讽,“他俩根本一头的,上次寄来那封信,那印戳明显是工造司的,笔迹比他上学时规矩一万倍,怎么,景元你还找了个工匠的兼职?”
景元干涩地叫了声人,认命地被冷嘲热讽,等对面连环大刀砍爽了,才说:“我没找工匠的兼职……”
顿了顿:“我找了个当工匠的爱人。”
木渊跟景元煲过电话粥,充满了电,精神抖擞地折腾了一晚上,一鼓作气把大半个模块都做好了,睡过去时已是天色微熹,尚未沉入黑甜乡多久,就被铃声扰了清梦。
木渊眼也不睁,一手胡乱在枕边摸索,接起通讯:“喂?”
“日上三竿了还在睡,昨晚熬夜做项目了?注意身体呀。”
女声挺耳熟的,又这么温柔,大概是白珩。木渊昏昏沉沉,换了个舒服姿势,呓语道:“嗯……没通宵,有睡觉的……”
对面语重心长:“年轻人就是仗着身体好,工作再忙也不能这样消耗自己。”
木渊半梦半醒道:“行,好,没问题……没事的话我再睡一会,我刚梦见了新灵感,等我醒了给你打回去好不好?”
他睡得嗓音都黏糊起来了,通讯对面也没执意扰他,叹口气道:“行,你睡吧,记得打回来啊。”
木渊敷衍的“嗯”了一声,等通讯挂断的“嘟”响起后,一把将踹开的被子拽到身上,人还半趴着,把脸埋进枕头里继续睡。
唔……白珩姐昨天大概是飞得太兴奋,喊多了,怎么嗓音都有点变了呢……
快到中午时,木渊才补足精神自然醒过来,他揉揉眼睛,准备先给白珩回个通话。
通讯录甫一打开,木渊就愣住了。
最近通话列表中,白珩两个大字排在景元那近两个小时的记录下面,页面最顶上,【云姨】两个大字熠熠生辉。
早上对方跟他说什么来着?木渊努力回想,具体话语忘个干净,但语气中不像有异……应、应该不是来反对的吧?
骡子和马都得拉出去溜溜,木渊从床头柜里掏出来个小镜子以手做梳理了理头发,小心翼翼回拨过去,很快,通话就被接听,仿佛对面的人一直守在玉兆前一般。
“醒啦?”景母“啧”地一声,“昨晚工造司留你加班啊?睡那么晚,怎么还压榨小孩儿呢!”
听那声音,木渊就能脑补出云姨满眼不忿,仿佛下一秒就能去工造司找崇文,一张嘴皮子明枪暗箭的样子。
地衡司里能混到高层的,别的地方可以菜,但打官腔讨厂子的场合,绝对个顶个的牛人。
木渊清了清嗓子:“没,我在家呢,研究的私活儿……咳,云姨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哦对,差点忘了……小渊啊,”初云语气踟蹰,问道,“你和景元……”
果然是这事。
木渊在心中演算各种可能性,并逐一思考要怎么应对才能让对方把儿子交给自……
“什么时候办宴比较好啊?”
“啊?”
初云道:“我跟他爸商量一晚上,你俩年龄还不够,要不就先订婚宴?可你爸妈那两个糟心的,回来一趟没两天就跑了,宴会上他俩不出席不好吧?”
怎么,他这一觉是睡到异次元了么?!
木渊凝神感受,没察觉到某知名不具乐子神造访过的气息,那头已经开始畅想到敬酒环节了,他连忙打断:“等、等等!”
初云把敬酒流程吞回去,耐心聆听。
木渊嘴角微抽,这世界变化太快他都看不懂了,虽然得到祝福是好事,但……是他太不关心这方面了么?罗浮如今对同性婚姻法的法案已经通过了?!
两边家长的出柜过程太过顺利,已经习惯自己做事必遭妖的木渊有些不敢相信事实:“您和我叔,就没什么别的要说的?”
“有啊,正准备问你呢。”初云道,“反正迟暖那两个短时间内回不来,订宴直接在我们这边呗?”
景父状若无意地插嘴,表达不满:“景元说这方面问你,他最近忙不开,容易出差错……忙忙忙,就他忙!”
景元忙么?
忙啊!一个人都快掰成四份用了!
那景元因为云骑那边忙,就没时间打消他爸妈心血来潮的催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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