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若无其事道:“瞧不见了。”
初棠:“……”
程立雪这臭男人还挺会掩耳盗铃的嘛。
奈何他实在拗不过这偏执的家伙,二人就这么僵持半天,初棠还是忸怩吃完小半碗蟹肉,胡乱诌了个借口,羞怯逃离宴会。
初棠离开后,程立雪也没再逗留。
初棠气喘吁吁跑出宫殿,漫无目的乱走,也不知到达何处,却忽地被空地人影吸引视线。
那人一袭月牙袍立足夜色中。
“南风大哥?”
南风手里还拿着一截杜鹃花。
初棠视线掠过杜鹃花,好奇发问:“你怎么不去参加宫宴?在这里做什么?”
风中飘过转瞬即逝的雅香,格外舒畅人心。
只是顿足下来后,初棠方觉他右手边是处荒废的宫殿,冷宫似的萧条阴森,还偶尔传出两声寒鸦凄啼。
叫人瑟瑟抱手发问:“这是哪?”
“此处是——”南风微笑转身望了一眼宫殿牌匾,方才不紧不慢继续道,“陈妃的启祥宫。”
“哈?陈妃!宫中最爱美的那个女鬼?见不得别人比她美,夜半索命的女鬼吗?”
初棠惶恐瞪眼,不假思索躲到南风身后。
南风低笑:“倒也不必如此惊慌,陈妃乃先皇后的手帕交,况且鬼神之说,子虚乌有。”
他是相信科学,但这并不妨碍他害怕呀。
稍稍冷静片刻,初棠才后知后觉追问:“先皇后?你是指程立雪的母后吗?”
“嗯。”
……
与此同时,远在乾清宫暖阁。
阁内烛光昏幽,空气中萦绕浓重的药膏清香,程立雪正支颐梨花木椅闭目。
哑的一声。
暖阁门被打开,投进片月光,而后便是点细微的脚步声,还伴随点铃铛声,越来越近。
金国皇子打量阖眼养神的龙袍青年,缓缓顿足椅边,随后蹲下,欲叠起双臂枕落皇上双腿。
年轻的帝王终有松动,却是不动声色挪开腿,叫他的双手扑了个空。
但他却愈挫愈勇,反手攥住抹袖角:“陛下。”
程立雪闻声侧头,眉宇微蹙睨视那抓他衣袖的手,沉声开口:“松手。”
“陛下。”
金国皇子自诩美貌,又自认妩媚对人眨眸。
随后便见这位冷俊的帝王,指尖挑开腰间的束带,竟是当着他面脱掉外袍。
金国皇子见状,暗中得逞一笑。
宫宴那时装得矜持,这会子倒是爽快上勾,天朝皇帝不过如此,见色起意的俗人罢了。
就是不知床上功夫如何,其实他还是有点怕疼的。
龙袍外袍倏地滑落地面。
这幕叫人不由得正襟危坐,转瞬却见这位清隽帝王神色漠然起身,披上件新的外袍,从他身后径直越过,看都不带看他一眼。
金国皇子:“?”
门被打开,他也方醒觉,更是恼怒不已。这人对他根本不屑一顾,就连碰碰衣服都觉着脏?
狗皇帝!
门外。
总管太监一眼便发现自家主子神色有异,颈侧青筋微鼓,眉骨隐约可见薄汗。
他连忙忧心道:“陛下,您怎么了?”
“下不为例。”
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话音也平静得毫无波澜,但身为御前服侍的人,哪能揣摩不出话中圣意。
这是活生生的警告。
“奴婢知罪。”
总管太监惶恐跪下请罪:“绝无下次,谢陛下开恩。”
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他也只是瞧着送来和亲的,终归是要被宠幸,况且这本就姿色出众的金国皇子,竟还特意打扮一番,个中意思不言而喻,便自作主张放人。
哪曾想,陛下根本无动于衷。
满心满眼只有太子妃。
近几日。
太医院上下一致认定太子妃的时疫药方有可行性。
院使与两位院判斟酌再三,最终院判郭大人决定以身试药,发现确有成效,便马不停蹄动身瘴州。
今日还来信告知他,染病之人已经不吐不腹泻,瘴州情况已得到局部控制,瘴州百姓更是将他吹捧上天,果真应了国师断言——我朝祥瑞。
初棠连日来都在游乐场监工,偶尔做点小零嘴犒劳大家,收到郭大人的来信,他也只一笑置之。
他把信塞给那日与他相识的麻衣哥儿。
麻衣哥儿得知他在此建游乐场,这几日一收摊便赶过来帮忙,说是能帮衬一点是一点。
麻衣哥儿乐呵呵盯着来信,比他本人还激动,满眼尽是崇拜道:“太子妃哥哥您也太厉害了,我可都说听了,您真是无所不能!您是不是神仙下凡,拯救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初棠:“……”
他无奈捞起几个洗干净的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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