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信任之人,自然不能像寻常仆从那样处死封口,索性随羽青鸾一起就封,否则留在京里他们的性命不保,也必然还会生出其它事端。
羽青鸾的财物不仅仅是金子铜钱以及昂贵的金玉铜器,丝绸绫罗、珍稀昂贵的毛皮、进贡的稀奇药材等那是成车地运来。二百多辆马车的财物,她和裴曦加起来的六十辆马车名额不够拉的,是天子下诏从司马府借调五百匹马给她搬家。马车不仅要拉她的财物,还要随行的女官、宫女,以及他们的财物。
裴三郎把羽九玄交给羽青鸾照看,让宫女烧水伺候她们母女俩梳洗,他则去安顿府里的各种琐碎杂事。
首先就是安顿他的父母和兄长家。府里又有现成的院子,十二座宫殿般的院落群,足够安置下他们。
至于女官、宫女、仆人们,在后院也自有他们的院子。
羽青鸾的五百府卫和裴曦补满额的五百披甲人都安排到后院校场,跟以前在京城时一样。
沿途护着他们的战奴跟亲随军一样,先划个地方,住帐篷,之后再另行安排。
羽青鸾洗完澡,浑身清爽干净,终于不再是臭烘烘的,才终于觉得活回来半条命。
她看着宽敞高大的宫殿,心情却好不起来,想父皇。
虽然她与父皇的书信没断,但母后过世了,她走了,父皇连个能够说多两句话的人都没有了,日子可想而知。
他们怕书信被劫,很多父女俩能够私下说的话,不能写在信里,就连边林、南疆和封地的真实情况,也只能略微提一提。虽然父皇能看懂,但再不是能够父女俩能够商议着一起张罗事情的时候了。
她提笔写信,报个平安,让她父皇知道她到封地了,把宅子建成的情况也告诉了他,再顺便提一句,太奢靡耗费了,不如折成金子给她,但她很喜欢,不比住在京里差。
裴曦安排完府里的杂事,回到宫殿中就见羽青鸾又在给老丈人写信,正准备塞进信封。他说道:“你等会儿。”他去拿来印泥、白纸,又抱来正在那爬椅子的女儿,在纸上按了一对女儿的脚印寄给老丈人。
裴三郎问羽青鸾:“你要不要也印一双脚印?”
羽青鸾:“……”羽九玄才多大,她多大!
她把信纸装进信封,封好封漆,派人送进京。
夜里,他俩终于睡上了舒服的大床。
裴三郎伸展开四肢,躺在床上,叹道:“可算是到了。”
羽青鸾翻身靠过去,正准备把裴三郎的胸膛当枕头,她女儿一个飞扑落到裴曦的怀里,喊:“爹爹,抱抱。”
羽青鸾:“……”她伸手把羽九玄抱到怀里,将头靠在裴曦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
羽九玄见到娘亲要睡觉觉了,乖乖地靠在她娘亲身边睡觉。
羽青鸾躺在裴三郎的怀里,脑海中浮现起在京里的情形,连续赶路的劳累,让她还来不及感受太多的离别乡愁便睡着了。
裴三郎伸手搂住母女俩,满心的满足感。这地方穷,偏居一隅,但远离权利斗争,安稳,踏实,好好经营,很过富足的小日子。他看着熟睡中的羽青鸾,有着做梦的不真实感。他怕这些都是梦,怕醒过来回到上辈子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的自己,更怕羽青鸾没人保护照顾。
如果现在的日子是梦,他愿意一辈子不醒。
两人休息了一天,养足了精神,便开始忙碌上了。
第一件事,就是盘账,清点他们现有的财产。
霍渠送来了建造府邸的账册,一起送来的还有剩下的一万五千多两金子。
虽然这宅子没有雕梁画栋、没有琉璃瓦,但占地比京城的大,是按照缩小版的皇宫规格建造,仅人力耗费一项就极大。那么多工匠苦奴的吃用的米粮是千里迢迢地运来的高价粮,吃的鱼肉是花钱从作坊里买的,砖、炭、石头、瓦等建筑材料都是从他的作坊花钱买的,还有工匠的开销费用也是一大笔。
霍渠他们处处节省,才在造出这么好的宅子的情况下,还剩下这么多金子。
羽青鸾拿出一千两金子给霍渠赏赐给建造宅子的工匠,之后便把自己的所有的搬入金库。
她大婚搬出宫的时候有一万两金子的家底,她母后宫里剩下两万多两金子也归了她,离京时太内司给了两千,父皇私下贴补一万,加上建府邸剩下的一万五千多两,总计有五万九千多两。
金子入的是府库,裴曦也有支配权,羽青鸾知道他向来不用她的钱,一直是一副我老婆我自己养的态度,于是把帐本和钥匙都给到他手里,让他拿这些金子做更多的事。
裴三郎翻开账册,顿时:“……”不算那二百多车珍贵财产,仅金子就……这么多!他当即决定,“换铜钱。”
换铜钱?羽青鸾问:“为何?”
裴三郎说:“铜能造铜甲兵械,能铸工具,黄金不能,一旦起战事,铜价必涨。现在低价换进铜钱,等到将来打仗,高价卖出铜钱,换回更多的金子。”
羽青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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