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体。
一位年轻的武侯,穿着精美的铜甲,腰上的锦袋里装有金子和侯爵铜印,脑袋被重弩击中,烂得稀碎。
死掉的人太多,容易滋生瘟疫。
虽然这个世界的病毒没有裴曦上辈子那么猖獗,但该防的得防,且大凤朝的人都怕死后下烈火炼狱,火烧尸体很能震慑人心。
玄甲军把自己的人的尸体收殓了,用羊皮裹得好好的,运到矮脚山挖坑埋了。
至于武侯联盟那些人的尸体,则是就近架起柴火,烧了。
尸体太多,于是在架柴之前先找了个低洼坑地,再往里面扔柴火,待柴火烧起来后,又往里面扔尸体。人体含有丰富的油脂,尸体烧起来后都不需要再往里添柴,火焰蹿得老高,难闻的味道飘出去极远,骨灰伴随着柴火灰飘得到处都是。
躲在城外山上的啸城居民们远远地看见,吓得屁滚尿流。
烧尸的玄甲军们,一个个压力山大,好在有神异的曦公在,大家总能找到点心理安慰,一边硬着头皮往火坑里扔尸体,一边不断拿看向带着人巡视烧尸的曦公。
裴曦知道大凤朝的忌讳,为了避免出现恐慌事件,于是在各个烧尸坑之间来回转悠。他发现每个往尸坑里扔尸体的人,在扔尸体前都要看他一眼,然后就好像获得了勇气,拿出义无反顾地架势把尸体扔进了火坑里。
如果不是不方便,他真想去采访他们的内心想法。
他虽然不迷信,不相信火葬会下烈火燃烧的那一套,但尸体烧起来的样子很恐怖,他也很有压力的。
战场清理工作,忙到夜深,玄甲军们还在轮流烧尸。
裴曦不可能陪他们熬夜,见天色黑尽,便去王帐找羽青鸾。
啸城连武侯府都让重弩射塌了,如今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玄甲军们还在清理废墟下的财物,裴曦也担心有什么密室之类的地方藏人,压根儿没打算往那边凑。
羽青鸾的身份极为重要,她扎营的地方一向是重中之中,且是在重军防护之中。她在所带的军队清理了遍城中后,便撤出城,到另一侧找了片相对平坦的庄稼地扎营。
地里种的粮食蔬菜,有些熟了能下锅的,让玄甲军中的炊事兵们摘走了,余下的遭到了大军践踏。
没办法,能扎营的地方,除了庄稼地,没有别的空地。
啸城里确实有驻军的地方,但啸城地方小,驻军的地方分成四处,加起来还不够容纳万人,且城中到处都是尸体,烧尸的味道飘得满城都不,不要说羽青鸾不愿意住进城里,就连玄甲军都不愿意。
裴曦回到王帐时,王帐里还在议事。
从大将军、副将到羽青鸾,大家对这个烧尸狂魔的烧尸行为都想侧目,但对他又打从心底敬畏。除了羽青鸾外,帐中的大将军、副将们全部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他行大礼。
他们对裴曦那是发自内心的敬服畏惧。这回要不是他提前看出有诈,南疆五万大军都得葬送在这里,南疆王能不能逃得回去都难讲。
最让他们大受感触的就是,曦公看出对方有诈,且已经派出弩军上山,他都还留了好几千人在后面,以防出现别的变故。
这教训对于他们实在深刻,也让他们再次体会到曦公总是说他们打仗像铁憨憨真不是没道理。
他们要要全军覆没在这里,南疆折损五万大军的损失自不必提,他们留下的这些武器盔甲各种弩,足够陈纬他们装备出一直不输于他们的军队。南疆的兵力优势将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南疆王和曦公苦心经营十年的大好局面也将荡然无存。
南疆王罚他们保留原职,但军衔待遇降半级,罚得他们心服口服。
羽青鸾遣退王帐中众人,起身去到裴曦身边,见到他灰头土脸的衣服上都是灰,伸手给他拍了拍便帮他脱下外袍扔到一边,说,“你身上沾的都是骨灰吧。”
裴曦的身子一僵,说:“大半夜的,不要讲这么恐怖的事。”
羽青鸾扫他一眼,心说:“你一个动不动火烧尸体的人,还怕身上沾骨灰。”
裴曦凑过去仔细打量她两眼。
羽青鸾不解地问:“看我作甚?”
裴曦说:“你差点中埋伏赔掉老本,不后怕的吗?”
羽青鸾从小到大经历的危险多了去,刀劈在额头前削掉刘海都经历过,这点事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早习惯了。她装不出后怕的样子,于是说:“还好。”
裴曦说:“我以为我就够锉的,没想到你们的憨是……”收到老婆警告的眼神,闭嘴了。
羽青鸾在他的身上闻了下,全是股难闻的臭味,于是把他脱得只剩下背心,吩咐侍女打水。
裴曦洗完头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直接滚到了羽青鸾王帐中的睡榻上,特别没形象地连翻几个跟斗,然后又开始叨叨了,“今天捡到好多铜甲、铜戟,刚好可以补市面上流通铜钱不够的缺。”
羽青鸾说:“拿下武侯联盟的封地,铜、粮都不再缺。”她简单地洗漱后,在裴曦身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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